当然被领到门外, 丫鬟禀告时,柳纭娘一脸诧异:“不是说,我住在这儿不见外人吗?”
冬雪适时出现:“上门就是客嘛,刚好夫人在这呆得无聊, 有个人说说话也好。”
话是这么说, 她眼中却满是诡计得逞的笑意。
柳纭娘秒懂, 这丫头应该是故意把人请进来给她添堵。
“李姑娘是吧?”柳纭娘伸手一引:“坐。”又吩咐人奉茶。
两人分宾主坐下, 李姑娘一开始有些窘迫, 看到她这般随和,渐渐放松下来。笑着道:“我是过来取东西的,听说夫人住在此处,便想上门道谢。”
说到这里,她露出一脸羞意:“上一次在城里,我想险些丧身马蹄之下, 承蒙世子相救, 后来世子还让人圣来了奇药……听说还是世子特意去求太医配的,臣女何德何能……都说夫妻一体,臣女见不到世子,便想着来谢夫人也是一样的。”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摆,认认真真行了一礼。
“不必这么客气,”柳纭娘面色如常, 随意一般问:“不知李姑娘到这郊外为何?”
李秋荷仔细观察她神情, 丝毫不悦都无,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郁闷。
她这应该是压根没把自己放在心上,才会这般无所谓。
心里不悦, 面上却不露,笑吟吟道:“我来取点东西。”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娘和安宁侯夫人是表姐妹,我外婆家就住在这附近,安宁侯府在这儿也有个庄子,表姨母平时事务繁忙,偶尔我娘回娘家,便会帮她带些庄子上的东西回京城……”
李秋荷侃侃而谈,提及安宁侯夫人时,语气里满是得意。
柳纭娘听着,恍然想起贤王妃正是出声安宁侯府。她好奇问:“这么说,贤王妃还是你表姐?”
李秋荷眼睛一亮:“是的。”
就是这表姐和她年纪相差很大,亲近不起来,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柳纭娘一脸恍然:“之前我听他们说起你是主薄家中的女儿,没想到还有这一层缘法。”
事实上,京城里的皇亲国戚多了去。各种关系交织,说站在城内繁华的酒楼上丢下一块砖,若是砸着十个人,有八个都是各种高官的亲戚,剩下的俩还是官员家眷。
这话自然是夸张,但也说明了城内官员的亲戚多。
“你和你表姐长得很像。”柳纭娘笑吟吟:“王爷王妃鹣鲽情深,实在让人羡慕。”
李秋荷赞同这话,两人聊起来挺投机的。
冬雪在边上怄得难受,本以为夫人看到李秋荷后会黯然神伤,没想到反而把自己气得半死。
“夫人哪天回去?”
柳纭娘掰着指头算了算,说了半个月后的日子。李秋荷有意进国公府,她自然不会拦着,甚至还乐见其成。
“姑娘要是愿意,可就在这儿小住。”
李秋荷眼睛更亮:“可以吗?”
简直就是顺杆爬啊。不过,柳纭娘也能理解。她要是懂得分寸,就不会这般傲气了。
柳纭娘还没说话,可把冬雪急得够呛。本身放人进来就是她擅做主张,如果世子追究起来,她还能以“拒绝不了”之类的借口敷衍过去。可要是把人留下,就怎么都说不通了。
抢在主子开口之前,她率先道:“李姑娘,我家夫人是来散心的,就是想静一静。”
你一个外人杵在这儿,还怎么静?
柳纭娘笑吟吟:“不要紧。年纪大了,就喜欢看活泼的小姑娘。”
冬雪:“……”
两人对视,她语气软了下来:“夫人,世子爷不让外人打扰您。您别任性啊,世子爷舍不得罚您,最后还是奴婢们遭殃,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话说到这种份上,李秋荷自己也不好意思留了。飞快起身告辞。
走出门,看着高高的院墙,李秋荷心底嗤笑,这些人就是看不起她,总有一日……哼!
剪枝的妇人告假了两日,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她那个男人三天两头病情加重,听给她男人治病的大夫说,如果断药,三五日之内就得准备后事。
这庄子里工钱不错,现在比城里的伙计还要高点。但家里有个病人,就不太够花。所以,好多人都以为是她男人不行了,得告假守着。
两日后,妇人准时回来上工。
柳纭娘天天都会去山上溜达一圈,这一日又去了她修剪花枝的旁边。妇人看到她后,明显有话要说。
可今日跟在身边的是冬雪,柳纭娘看了一眼地上,绕去了远处,回来时看到地上有个荷包。她弯腰捡起。
冬雪好奇问:“这荷包前天奴婢没看到您换,没想到丢在了这里。”
柳纭娘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