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甘草这个姑娘,潘子峰越是相处,越觉得投契。
她知道心疼人,每次搬了药材,都会让人贴心地送上茶水,还会命人递上帕子。前两日林父身子不适,感染了风寒,她又命人送了东西探望。金疮药里有一味药材最近挺紧张,她都先给母子俩留了足够的,剩下的才卖出去。说实话,这些事情都不算出格。潘子峰没看出她在刻意讨好,只是觉得格外贴心。
而这些,曾经的李琳琅是一样也做不到。
两人是夫妻,李琳琅不管潘家友人也好,林家那边也好,从来都没想过要好好相处。她压根没有这根筋,对他也只是口头上关心几句。反而是他出门时样样都想着她。还有母亲,婆媳俩之间,从来都是母亲退让。余甘草不同,母亲和她每次见面都能说上几句,气氛都挺愉悦。
两相一对比,高下立见。潘子峰虽然面上不露,心底里对余甘草已多了几分喜爱之情。
听到她这么问,他顿时心虚,还有些紧张,但又不能不答,轻咳一声,不自在道:“甘草,这是我爹。那位……是琳琅。”
余甘草知道琳琅是谁,上下一打量,笑吟吟道:“子峰跟我提起过你,果然长得貌美。”说完,这才又道:“确实挺巧的,你这是……”
李琳琅也不知道自己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前来打招呼,反正看到余甘草和潘子峰一副不见外的模样,心头就不好受。
潘元武疑惑地打量余甘草,恍然道:“你是月和堂的东家?”
余甘草笑了笑:“原来您记得我?”她落落大方伸手一引:“既然遇上,就是缘分。不如一起用膳?”
关于李琳琅和潘子峰之间和离的事,这附近几条街的人都听说过,至于缘由,确是没人知道的。不过呢,她问了潘子峰,而潘子峰迟疑了下,也如实告诉了她。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留不住妻子可不算什么好事。
在余甘草看来,那样难堪的事情他都愿意如实告知,在自己面前足够坦荡。她也觉得二人之间有了几分可能。
最近几天,两人经常相处,愈发亲近,今日相约出游。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很快就会定下婚事。
两人虽然没说透,但都已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尤其方才她看到了潘子峰的忐忑后,心下已经有了几分欢喜。因此,面对二人,她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切。
这两人不出现,她还不敢确定潘子峰的心意呢。
潘元武自然是不会留下的,摆手拒绝:“我们约了人。”
也算是对儿子解释二人单独出游的缘由。
潘子峰不想面对这两人,也不想说话。他不愿在余甘草面前口出恶言。同时,又觉得被她看到这二人同时出现,自己挺难堪。
余甘草不看李琳琅,一脸惋惜:“那还真是不巧,改日吧。”
她笑吟吟看向潘子峰。
潘子峰颔首。
李琳琅面色复杂难言,潘元武不想在此多留,催促了两句。
听到催促,她还是没走,忍不住问:“子峰,你们俩单独坐在一起,怕是不太合适。”
潘子峰沉着脸:“不关你的事。”
一句话落,再不开口。
余甘草端着一杯茶,眨了眨眼:“这位琳琅姑娘,据我所知,你和子峰已经没有关系,伯母说,你们俩连朋友都做不成。你又有什么立场管他交友?”
这女人哪儿冒出来的?
两人和离满打满算也才不到两个月,潘子峰就约了人出游,李琳琅越想越气,愤然道:“我跟他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这话一出,潘子峰真心怕余甘草因此伤心,想也不想就道:“我们俩没关系,我爱和谁一起,轮不到你管。”
他护着她!
李琳琅瞪大了眼:“你……”
眼瞅着就要吵起来,万一被李家人看到,这门婚事就黄了。潘元武一把拽住李琳琅的袖子:“走,正事要紧。”
“什么正事?”潘子峰嘲讽道:“该不会你又给她相看人家吧?”
是一猜就中。
潘元武瞪了儿子一眼:“管好你自己,不要胡说。”
没有否认,那就是真的喽?
潘子峰面色一言难尽:“爹,听我一句劝。就她那样的心思,嫁出去是害了人家。”
李琳琅浑身都哆嗦起来,是被气的。她是真没想到,短短两个月而已,曾经把自己捧在手心的男人突然就变了一副面孔。
简直是翻脸不认人。
余甘草垂下眼眸,唇角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