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自己是功臣么?”陈康平狠狠瞪着她,这一生气,头又开始晕,他冷声道:“死不了,不用看大夫。”
婆子见他动了真怒,手忙脚乱地将陈明韵拖走。
随着陈明韵尖叫声远去,院子里安静下来。陈家父子看着大夫,神情格外紧张。
小半个时辰后,大夫收了针,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暂时护住了心脉,至于其他……这不好说。你们好好伺候,发觉不对,即刻派人来叫我。”
陈康平早就想把大夫留下,终于逮着了机会开口:“劳烦您留在府上,方便照顾我娘。还有我……”
还有胡水清,她受的伤很重,还得用好药养伤,否则,说不准全身都是疤。
此时的陈康平对她们母女再无怜惜,人不死就行。
柳纭娘看出来了他的想法。倒不是说陈康平真的那么绝情,而是胡水清犯了错之后,柳纭娘没给他们俩和好的机会。这一出出的,天天都有事情发生,陈康平正事都忙不过来,哪有空跑去跟她叙旧说原谅?
就比如现在,陈康平也没有想去探望胡水清哪怕一眼,他如果能出门,最想找的人是张管事才对。
院子里气氛凝重,柳纭娘这几日也不得空闲,悄悄退了下去。
*
傍晚,陈母终于醒了过来。
有人特意过来告知柳纭娘,明显是想请她过去瞧瞧。
按理说,燕长琴身为儿媳,婆婆病成这样,合该伺候在侧。柳纭娘却知道,陈康平的用意不止如此。
陈康平的院子里气氛凝重,下人来来去去时恨不能把脚放在肩上走,生怕弄出一点声音。
陈母躺在床上,陈父一脸担忧。陈康平脸上神情也差不多,陈明忠兄弟俩得了消息后,也一直伺候在侧。
看到柳纭娘进门,陈康平上下打量她一眼:“你很忙?”
“还行。”柳纭娘随口道:“你们都不能管铺子,我想歇歇后,把家里剩下的那间铺子接过来。”
一提这话,陈康平又是一怒。
偏偏他如今的身体不能生气,当时气得脑中一晕,又吐了出来。
下人面上发苦,急忙奔进来收拾。
柳纭娘叹口气:“你虚弱成这样,最好回去躺着。留着身体也是添乱,万一弄出点动静,娘也没法好好养病。”
陈康平冷冷看了过来:“家里的生意,你最好少插手!”
柳纭娘也不生气:“那我不管你那个铺子就是。”
陈康平:“……”
他指的是家里所有的铺子。
家中多事之秋,铺子最好是照旧经营,就算赚不了多少,至少不会出事。可母子三人初初接手,恨不能到处都动一动,陈康平得到消息后,既害怕又恼怒,这才找了人过来嘱咐。
“你身为儿媳,母亲病了,照顾母亲才最要紧。”
柳纭娘眨了眨眼:“娘看了我就生气,大夫都说不能让她动怒。我留在这里,才是最大的不孝。不过,她是长辈,你有所求,我也只能……但是,如果娘气着了,你可不能怪我。”
陈康平黑了脸。
想想还真的有可能把母亲气得愈发严重。
陈母躺在床上说是醒了,其实只是眼睛睁开一条缝,对周围的动静毫无所觉。柳纭娘走到跟前,轻声唤:“娘?”
闻言,陈母眼神动了动,看过来后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她手脚都在抖,张口想要说话,可又说不出来。
柳纭娘往后退了几步,摊手道:“呐,我没胡说。你确定要让我留在这里?”
母亲是见不得她,陈康平面色复杂难言,最终摆了摆手。
“你去看看水清!”
家里都被胡水清搅活成这样了,没道理她躲在院子里什么事都没有,就让燕长琴去收拾她一顿。
柳纭娘颔首,临走前担忧道:“夫君,你可千万要保重身子,胡水清他们母子可都指着你呢。对了,一会儿她让我付药钱,我要不要答应?”
说到药钱,陈康平才想起来母亲这里的药费不是一笔小数,大夫还没离开,现在还没结账呢。
“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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