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整张脸都被烫红了,有些地方还破了皮。伤得这么严重,她也不敢多留,很快出门去了医馆。
大娘很有些不安,将门栓又加固了一遍。
稍晚一些的时候,范夫人亲自来了。
听到外面激烈的敲门声,大娘不太敢开门,无措地看着柳纭娘:“怎么办?”
柳纭娘也不为难她,自己前去开门。
范夫人看到她的一瞬间,抬手就是一巴掌。柳纭娘侧头避开,狠狠一脚踹过去。
一般人都避不开她的拳脚,范夫人一个娇养长大的姑娘就更不可能了,肚子上挨了一脚,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往后倒,好在她身边的丫鬟反应够快,才没让她倒在地上。
饶是如此,范夫人也觉得特别丢脸,更觉这女人胆大包天,当即大怒:“你怎么敢!”
肚子太痛,她都不敢使劲吼,声音又哑又难听。
柳纭娘冷笑:“我就打了,你待如何?”她伸手一指边上的大门:“这是我家,你带着这么多人打上门,是想做什么?”
她看向围观的众人:“还请你们帮我报个官,回来后定有重谢。”
自从柳纭娘搬到了这里,巷子里的人是天天看戏,见面都有话聊。更何况,他们都觉得是那些人跑来欺负周巧心一个独居女人有些过分。
这世上看戏的人多,但好人也多。听到柳纭娘这话,立刻就有两个人结伴跑走。
范夫人是想上门来打砸一番,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周巧心将她派来的人烫成那样,分明就是没把她看在眼中,一个普通妇人而已,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因此,她一怒之下,想上门教训一下周巧心。
结果,还没动手呢,自己先挨了一下。那个打人的还要报官……偏偏这事说出去还是她没理。一瞬间,范夫人心里憋屈得慌。
但这事千万不能闹上公堂,她急忙道:“有误会。”
柳纭娘扬眉:“难道你是上门赔罪的?”
当然不是。
范夫人咬牙:“是。”
柳纭娘脸色缓和下来:“你是替范林感激我多年来替范家的付出的?”
范夫人:“……是!”
能说不是吗?
周巧心为范家的付出所有人都看得见,范林无论心里怎么想,面上都得感激她,否则就是无情无意。生意人名声很要紧,若是都知道范林对独自照顾了双亲多年的妻子不好,会影响家里的生意。
柳纭娘脸上带上了笑容,随即疑惑:“你上门道谢,怎么没有在谢礼呢?”
范夫人:“……”
她很聪明,脑子一转就有了主意:“是这样的,我在客悦楼席开一桌,特意来邀你,也是想感谢你多年来的付出。”
柳纭娘恍然:“那你不早说?先前你派个婆子过来对我颐指气使,说我对范林欲擒故纵……我对他那是恨之入骨,每看一眼都觉得辣眼睛,我从头到尾就没想擒过,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那个婆子张口污蔑,我当时就生气了……你既然不是来替婆子讨公道的,那我打你不太对。我给你道歉。对了,饭我就不吃了,我们这些粗人,吃不了太精细的东西,会闹肚子的,你走吧。”
这一番话解释清楚了她为何一开门就要动手,听到范夫人身边的婆子先来撂下狠话,众人若有所思。
这世上也不是只有范夫人一个聪明人的。
柳纭娘连珠炮似地把话说完,砰一声关上了门:“谢礼就不必了!”
范夫人看着甩上的门板,整个人气得胸口起伏,恨得磨牙。
大门关上,柳纭娘心情不错,还哼起了歌。边上的大娘一脸担忧:“你这么……她会不会生气?”
“应该会。”柳纭娘笑盈盈道:“她不生气,就该我受委屈了。我不愿受委屈,那还是让她生气吧。”
大娘皱皱眉:“他们那些人很会耍手段,你日后少出门……”
柳纭娘随口答应了下来。
然而,麻烦上门,不出门也避不开。
这一日,歪头吵闹起来,柳纭娘绣得无聊,别跑出去看热闹。
心里则想着这些天都是别人看她的热闹,现在终于轮到她是看客了。
外头站着的吵闹住在街尾,其实就是夫妻俩吵架,那媳妇大概三十岁左右,抱着个瘦弱的闺女缩在路旁,而边上有个男人正对她拳打脚踢。
众人一窝蜂上前去拦,柳纭娘见不得男人打女人,本来是准备看热闹的,看到那女人浑身是伤,当即就忍不住了。
她扑上前去,却见那男人满脸戾气地回过头:“要你们多管闲事?”
话音未落,拳头已经冲着柳纭娘的脸来。
柳纭娘脚下一错,侧身避开,那男人的拳头变爪子,狠戾地抓了过来:“老子打媳妇,跟你们这些外人有什么关系?”
他的手冲着柳纭娘脖颈而来,一只脚已经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