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问情不介意进度慢, 她反而很乐意戳破这人的乖顺假象,三言两语便能把他的面具都拆掉,露出尖尖的猫爪子, 会叫会恼的玩偶摆弄起来, 颇有乐趣。
盛春时节, 后院窗前栽了一棵桃花,挟来香气。
梅问情在前院吃过了饭, 照例给贺少侠带了晚膳。她捧着一卷不知道写的是什么的书坐在那儿, 守着他吃饭。
对方的筷子停下了,养了一日才好些的嗓子低低出声:“梅先生……”
“你若实在无法将那些狎昵的称呼叫出来, 直呼我名字也可以。”她衣衫懒散,霜色的领子微敞,露出一片白皙的脖颈和锁骨。腰带也没束紧,两条宫绦怠惰地盘缩在下裳的薄纱里。“我看你年纪不大,勉强叫我一声好姐姐, 我听了说不定能舒心。”
年纪不大?他忍不住想, 自己这岁数要是说出来, 她都得拿个锤子把他钉到棺材板里。
贺离恨看向她, 见到挡着她脸庞的书卷,从内页里零落调出来一张插图。他低头一扫,是春宫图。
他顿时收回视线, 咳嗽了一声, 道:“……我想洗漱沐浴, 可以吗?”
这几日碍于伤势,总是浸水擦拭一番便罢, 至多也不过拆洗长发, 还未好好沐浴过一番。
重伤以前, 他道体完满,虽是魔修,但自然洁净、不染纤尘。如今伤重至此,虽然仍比普通人好得多,但稍稍沾上一些浮尘,便有些难以忍受。
放在梅问情眼里,大伤未愈还要沐浴碰水,估计是非常娇气又矫情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