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没有提前准备也不怪他。
刑幽切了两块,一块递给他,一块留给自己。
刑幽捧起蛋糕,冲他眨眨眼:“祝你……庆祝你的演唱会圆满成功!”
因为六年前那场意外,明沉的生日不方便庆祝,甚至想当做平常日子度过都难。
刑幽说话故意绕弯,明沉听懂她的意思,领了她的好意:“谢谢。”
刑幽不满地咕囔:“你跟我说什么谢谢。”
明沉受教:“对,你我之间无需言谢。”
刑幽终于满意,叉起一小块慕斯蛋糕入口软绵,香橙味道对钟情于橘子的她来说更是绝佳口味。
“对了,我怎么没看到cake?”吃着蛋糕,终于想起小拽猫。
明沉答:“秋姨家里有事请假,送去谢云森家了。”
“怎么总把cake往他家送。”刑幽含着甜软的蛋糕随口问:“诶,他真的不烦你吗?”
明沉倒是自信:“不会,他喜欢猫。”
聊天闲聊着,这时明沉的手机突然响起,他在看到来电显示后起身:“我接个电话。”
明沉举着手机没走太远,这距离已经足够保持隐私。
电话接通,手机里传来客套的女声:“不好意思明先生,打扰一下。”
“我是‘dy House’的店员,您之前在小店订购过一款生日蛋糕,晚上您来店里付了款,却只带走一款香橙慕斯。小店营业时间即将结束,所以想再次向您确认一下,您之前订购那款生日蛋不要了是吗?”
明沉回头,见坐在茶几旁的女孩吃得正欢,低声道:“嗯,不要了。”
店员回应:“好的,我们这边会为您处理掉。”
通话时间不长,明沉很快结束对话回到桌边,刑幽顺口问起:“谁呀?”
“段文凡,问我演唱会的情况。”明沉重新端起那...
块剩半边的蛋糕,含在嘴里,慢慢咽下。
刑幽点点头,没再多问。
能够感觉到,今天的明沉情绪低沉,跟她开玩笑的时候都显得无力。
回到金江溪就不用挤在一张床上,各自回屋洗漱。
刑幽躺在浴缸里,手指撩起水花,见指间滴落的晶莹水珠,记忆被拉回六年前的冬季。
那年十一月,她在比赛结束后得知明沉父亲意外去世的噩耗。
念着刑家跟明家多年关系,她请假回国祭拜,又去医院看望明沉的母亲孟思蕴。
明沉不在宁城,去了另一座城市上学。听明家大伯说,葬礼之后一星期,明沉就回了学校。
她时间不多,除去来回耗在飞机上的时间,只能待两天。
离开之前,她想起许多事。
在同一年间,明沉失去爷爷和爸爸一定很难过。她心疼了,暗暗想着,不再跟他计较退婚和放弃音乐的事。
于是她给明沉发了一条短信,可惜那条短信犹如石沉大海,再无回复。
她彻底生气将明沉号码拉黑。
这个敏感的时间是明沉的伤心事,也是令她郁闷多年的事。
不过比起明沉的丧亲之痛,一条短信不算什么。想到这,刑幽拍拍水花站起身,取来浴巾擦干浑身的水迹。
换上舒适的睡裙,刑幽进入卧室,对着镜子擦脸摸霜。
微博有新消息,手机屏幕亮了,刑幽瞟到一眼,现在已经十一点半,再过半小时就是明沉的生日。
她赶紧拍拍脸蛋,找到回来时用的三角包,从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扁盒子。带着小东西,刑幽来到隔壁房间,抬手敲门。
“进。”
里面传出声音,刑幽推门进去,见那人关上室内的落地窗,好像刚从阳台外进来。
她好奇问道:“你刚刚在干嘛?吹风啊?”
十月底的风,挺凉的吧?
“就当是吧。”明沉顺手拉上窗帘,转过身,与她眸光撞在一起,“你呢?跑过来干什么?”
刑幽双手背在身后,边走边打量四周:“怎么,你房间我不能来吗?”
“啧。”小孔雀又在发难,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眼看时间就要到十二点,刑幽也不磨蹭,将东西从背后拿出来,坦明来意:“我是来给你送礼物的。”
明沉挑眉,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现在可以打开不?”
刑幽点头,亲眼看着他动手。
盒子揭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枚音符形状的金色胸针。
“之前看你佩戴胸针,这次给你买了一枚。”她开始阐述挑选礼物的原因,话里有些小得意:“你觉得怎样?”
目光落在金色胸针上,明沉弯了弯唇角:“我会把它戴在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不过说起来,收到礼物之后他认认真真反思一下:“小孔雀,这一个月你送了两件礼物。”“我好像还没送你什么东西。”
“可是我收到了最好的礼物呀。”刑幽挨近两步,手指指向他锁骨与心脏之间:“这里,是所有东西都比不了的礼物。”
那颗会为她而加速跳动的鲜红心脏,那道刻着她名字六年的纹身,是她花再多钱、买再多东西也比不了的礼物。
热烈的心脏在她手指尖复苏,砰砰跳动。
明沉捧起她脸颊,低头在唇边来回摩挲,轻轻地试探。
没有像上次那样一发不可收拾,这个吻,温柔而克制。
是感谢,是回应她的心意。
明沉放开她,手指从她眼睛刮挠而下,“今天已经很晚,你该休息了。”
再这...
样下去,他怕控制不住。
刑幽难得不跟他拌嘴,手指捻住他衣袖,轻扯两下:“我想跟你一起睡。”
她想今天多陪陪他。
明沉似有迟疑,喉结一滚,最终还是道了声:“好。”
他总是不忍拒绝她。
在这特殊的日子的确没什么非分之想,刑幽躺在他身边很安分。
盖子被子纯睡觉,这话说的就是他俩。
“关灯了?”
“再等等!”
还有两分钟就到十二点。
明沉好似明白她心里的打算,收回手,静待那一刻来临。
一分钟倒计时……
刑幽在心里默数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凑到他脸颊亲了亲。
刑幽没说别的话,重新钻进被子:“好了,睡觉啦!”
明沉半撑起身替她掖好被角,俯身在她眼角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使人沉溺的磁性嗓音飘进耳间:“晚安,小孔雀。”
室内灯光熄灭,这次刑幽没有偷偷睁眼看看他,唯一做的就是抓着他的手,小指微微蜷起。
不知过去多久,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男人在黑暗中睁开眼。
他没告诉刑幽,每到生日这天,他会失眠整夜。
-
第二天,刑幽睡到自然醒,身旁位置空荡荡的,睡在旁边的人已经不在。
等她睁眼缓过神,发现床头柜上摆着一张字条:有事出去一趟,中午回来,早餐已经备好,在微波炉。
刑幽放下纸条,抬手摸摸后颈,摇晃脑袋。
昨天她特意问过温助理,温助理说每到生日这天,明沉不会工作,可以自由支配时间。
这一大早,是去哪儿了?
刑幽就坐在床上,盘起双腿,被子压在手肘下,托腮深思,总觉得还有许多事情没搞清楚。
“嘟嘟嘟——”
手机响了,摸过来一看,是爷爷的电话,刑幽赶紧接:“爷爷。”
老爷子“诶”了声。
手机举在耳边,刑幽掀开被子下床:“怎么了爷爷,打给我有事吗?”
“也没什么。”老爷子特意来打探,“今天是小沉生日,你俩打算怎么过啊?”
“不知道,他今天有事出去了。”刑幽走到床边,伸手拉开遮挡光线的窗帘,暗沉的卧室洒进阳光。
“这样啊……”老爷子的声音渐渐消下去。
爷爷关注她跟明沉的感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仔细回想,是从她回国之后开始的。中间的六年,她跟明沉闹矛盾,这事爷爷肯定有所察觉,但从未提到过。
现在想来很是奇怪。
刑幽倚在窗边:“爷爷,我突然想起一个事,六年前明沉跟你提过退婚对不对?”
老爷子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钟,“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刑幽随性换了个姿势,一只胳膊架在窗台,目光随意洒向室外:“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当初她一直在等,等爷爷或是明沉主动提起,可除了偷听那次,再无人提过解除婚约。她因为私心装作不知情,现在想想,爷爷从小到大都十分疼爱她,怎会舍得她受委屈?
除非另有隐情。
现在她已经跟明沉正式确定在一起,不是因为那段婚约束缚,也不怕提及往事:“他主动要跟你孙女退婚,你非但没有生气,还瞒着我,希望我们在一起,为什么?”
当时她跟明沉误会未解,那让爷爷拒绝解除婚约的理由,又是什么?
一串埋藏在时光中的秘密猝不及防被刑幽翻出来,老爷子犹豫:“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俩如今好好的,还提那些事干什么。”
...
“您不给我一个答案,我这心里一直悬着。”刑幽不想被蒙在鼓里,娇声催促:“爷爷,你快告诉我吧。”
孙女缠着紧,老爷子深深叹气:“小沉他当时……遇到了很大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