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们就要开门了。
“陆小姐。”朝辞在她耳边,用只有她俩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相信我吗?”
陆今心上一热,也用同样的轻语声回应:“嗯……我,当然相信你。”
“好。”
朝辞忽然单臂环住她的腰,将她圈入了自己的怀里。
与此同时,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陆今呼吸都停滞了,而心跳却与之相反,轰隆隆地加速。
“就是1809,先敲门,没人应再用房卡刷。”
屋外人的声音非常轻,但被蒙上眼睛的陆今听觉更加敏锐,清晰地听到了对方的话。
管家轻轻扣响了门。
朝辞发烫的唇带着一些星火味和只属于她的冷香,一块儿占据了陆今的所有感官。
“抱着我。”朝辞好听的声音磨在陆今的耳朵里,“不要睁眼不要动,不然容易头晕的哦。”
陆今按照朝辞的指示,抬起胳膊圈住了她的腰。
朝辞心口的噬心蛊在拼命往她的心窝里啃,但那些剧痛已然无法影响麻木的她。
她垂下眼眸,看着怀里的爱人,轻语着:“抱紧一些。”
陆今听话地收紧双臂,只听管家用房卡刷开了屋门,“滴”的一声开门声响起的同时,陆今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一个猛提离开了地面,下意识又抱紧朝辞一些,将脸埋进她的怀中。
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感,只有一阵宛若坐在飞驰中的过山车一般的晕眩,耳边是隐约在空中炸开的火星子。但她并不担心自己会被甩出去,拥抱她的人将她保护得很紧密。
晕眩感很快消失,朝辞稳稳地将她放到地面上,等她脚尖确定着地之后,才缓缓将手掌从她的眼睛上移开。
“陆小姐,咱们出来了。”
陆今慢慢从她怀里抬起头,往四周看,发现她们已经在走廊上了,而且不远处的挂牌上显示,这儿是十七楼。
她们一瞬间就到了楼下。
陆今看着那个挂牌,一时震惊到无言。
“没事吧?”朝辞问她,“会晕眩吗?”
“不会啊。”
陆今没想到她会在意这点小事,分明晕眩感一点儿都不严重。不知道是朝辞原本就是这么心思细腻的人,还是说把她想得太娇弱了。
拐角处的电梯打开,有人走出来了。
听到人声,陆今本能地警觉:“朝小姐,咱们快些离开这里。”
其实陆今很不舒服,原本中了杨书琪的魅术那会儿的难受就一直堵在她的胸口没有消下去,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可这会儿也顾不上那么多,必须要马上离开此处,不可被人发现。
她快走了两步,发现朝辞竟没有跟上来,有些诧异地回头。
朝辞还停留在刚才的位置,脸色发白。
早已透支了的她,刚才拥着陆今的行为又让她被邪咒和噬心蛊同时猛攻,此刻冷汗沿着她冷白的脸颊往下滑落,汇聚在下巴上,极度压抑和忍受之时,红枫色的唇有一些微微的颤意。
朝辞已然无法不依靠外力站立,要是离开这堵墙,她一定会摔倒。
她对陆今提起笑容,说:“陆小姐先下楼去,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你先回去吧。”
说完之后也没能动,朝辞在心里苦笑一声:希望今今没发现我在骗她。
没想到陆今并没有走,而是走上前来,挽住她胳膊。
“朝小姐还受了别的伤吧,来,你靠在我身上,我带你下去。别看我个子和你比不算高,力气还是有一点,你尽可能靠在我身上没关系,我能抱得动你。我的车停在地下车库,我送你去医院。”
陆今主动上来揽住她,要将她带离此处。
朝辞看着陆今认真又非常警觉的侧脸,一时有些移不开目光。
实在太贪恋这一刻,朝辞继续忍着痛楚和想要进食的折磨,含笑道:“那只好拜托陆小姐了。”
朝辞虽然有一米七五的个头,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儿都不重。
陆今带着她进入电梯,和她一块儿靠着轿厢歇息时,给小董打了电话,希望他将车留在停车场。
小董何其聪明,看陆今上去这么久时间也没下来,估计是遇到事儿了。摩拳擦掌惦记着要不要上去帮忙的时候接到了陆今的电话。
陆今话里的意思他立刻明白了,将车留在停车场,人别留着就对了。
小董按照他们以前的约定,将车钥匙留在了左前轮内侧。
陆今和朝辞下来的时候,很快摸到了钥匙,将车解锁。
将朝辞扶到副驾,陆今往另一侧上来,将车发动的时候发现朝辞在为自己系安全带。
朝辞看上去神情还挺镇定,可拉着安全带的手正在难以察觉地颤抖着。她几次想要将安全带扣上,几次都颤颤巍巍地无法对准。
陆今倾身上来,“咔哒”一下,帮她扣好。
“谢谢陆小姐……”朝辞靠在车椅上,对她笑。
“不客气。”
陆今近距离之下看着朝辞这张脸漂亮又易碎的脸,想到刚才两人紧贴在一块儿交融的体温,这会儿脱离了危险才意识到刚才她俩有多亲密。
陆今喉咙轻轻地滚了滚,说:“那,那我送你去医院。”
“不可以去医院哦。”朝辞说,“去医院的话我会很麻烦的。陆小姐可以送我回家吗?”
“这……直接回家真的可以吗?”
“嗯,没问题。”
陆今亲眼看见朝辞从掌心里升出烈焰,几乎将杨书琪烧死,即便朝辞没有在真实身份上给她一个确定的答案,她也明白朝辞的伤恐怕是医院医治不了的。
听朝辞的话就对了。
陆今记得朝辞家怎么去,很快将车开出了停车场,飞驰在午夜的街头。
在驾车回去的路上,好几次胸口都有堵得难受的感觉,看来杨书琪的魅术是真的还没彻底从她的身体里清除。而刚才将自己的精力都用来治疗,这会儿那充满侵占感的外力正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丝毫无法抵挡。
陆今的脸颊平白有些热意,身上也起了一层燥热的汗,某个地方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让她呼吸愈发沉重。
在开车的她努力集中所有精神抵抗着不适,等红灯的时候,她有些发痴的眼神慢慢转向正在闭目养神的朝辞。
目光从朝辞精致的侧脸慢慢往下,路过她的脖子,手臂,最后停顿在她搭在腿面的手背上。
于她的手指上反反复复地流连,一种干渴的感受冲进心窝里,让她无比渴望这一刻就被朝辞紧紧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