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一阵发凉的偃沨:“……”
果然又他妈的在发癫!
房门被吹飞,与此同时偃沨看见了屋内正被妖狐死死制在地上的陆今。
偃沨两眼更是一抹黑。
她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找死么!
偃沨立即双臂往后一展,再猛地交叉到身前的时候,双指的指缝里已经多了两片金色的凤羽。她想将法力注入凤羽如法炮制困住朝辞,可一发力,头痛欲裂的感觉被让她神志恍惚。
不行,真没劲了,都被这主仆俩吸干了……
偃沨扶着墙焦躁不堪。
要是这只老狐狸当真把姓陆的弄死,恐怕等她恢复理智之后都不需要继续扛天罚了,能直接和姓陆的殉情。
无论如何,得阻止她!
偃沨化成原身,不顾一切燃烧法力,呼啸着冲向妖狐。
妖狐的确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乱,可身为猛兽它警觉又好战,偃沨体力和法力早也见底,想要以暴制暴却被妖狐狠狠一爪子抓了个正着。
偃沨忍着痛布下梧桐锁,无数金色梧桐叶从天而降,落在妖狐的脚边,无数树枝若藤蔓一般瞬间拔地而起,将妖狐死死缠住,以控制它的举动。
那树枝还没能完整地缠上一圈,便听妖狐一声咆哮,浑身猛颤,霎时所有的树枝都被它断得一干二净。
偃沨绕着它翱翔,想要找机会再下手,可妖狐显然不愿被这只麻烦的大鸟纠缠,咆哮间巨大的妖力震得偃沨一时间失去意识。
偃沨在空中停滞了一瞬,妖狐猛地冲将上去,张口就要将这只凤凰咬住。
糟了……
偃沨心下一凉,没想到姓陆的还没死,臭狐狸也没来得及跟着殉情,倒是她要先殒命。
这都什么事啊关我屁事……我得上哪儿说理去?
偃沨已经做好了迎接痛击的准备,没想到,想象中巨大的咬合没有出现,也被没有被狠狠地撕扯。
她看见一只纤细皙白的手落在狐狸发烫又干燥的鼻尖上,轻轻摩挲着,再往下一点,妖狐狂躁的举动居然就这么停了下来。
“你是不是很疼啊……大狐狸?”
陆今艰难地支起身子,抬手顺着它的鼻尖往上抚,温柔地顺着它的鼻梁安抚着,再顺回来,将她能够得着的地方都抚摸了一遍。
没想到就这么几下,妖狐居然真的停下了危险的攻击。
偃沨落到墙角变回了人身,支撑不住身子慢慢往下滑,依靠在墙角的同时用手背擦血,目光却是落在那一人一狐上。
她居然敢徒手摸那疯狐狸?手是不想要了吗?
更诡异的是,这疯狐狸居然因为她这么简单的触碰,恢复了一些理智?
这么说起来朝辞的确是因为在对抗天罚而发疯,谁也体会不了它正承受多大的疼痛。
但这件事朝辞是不可能告诉陆今的,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妖狐被她抚摸之后,所有的举动的确凝滞了,但依旧呲着锋利的牙齿,巨大的脑袋正对着陆今,鼻翼翕动着,浑身的毛都在颤抖,喉咙深处警告的声音一刻都没有停。
毫无疑问,它巨大的嘴只要咬中陆今,能将她的血肉之躯一口咬成两截。
偃沨严肃地对陆今说:“想活命的话,现在就离它远一些。”
陆今就像是没听到偃沨的警告,站起来,从它的嘴侧往上摸。
她甚至将耳朵都贴到了妖狐的嘴前:“我不会听错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一点,还带着压抑的颤音。你的确在忍受痛苦。”
偃沨:“……”
妖狐突然大吼,巨大的妖力几乎要将整个屋子吹散架。
狂躁的妖风之中,偃沨见陆今周身散发出柔和的绿光,赤露在外的肌肤更是透出耀眼的纯净莹白。
她不退反进,迎着极其危险的狂潮,张开双臂拥抱了妖狐,不顾危险,甚至将脸贴在它的眼睛下,眷恋地蹭着。
“你知道我有多想像现在这样抱住你吗?”陆今的眼泪滴滴答答地滚落,“别怕……别害怕,我会保护你。让我为你治疗,我不会让你再痛了。”
陆今的动作没有任何禁锢之意,完完全全就是温柔的拥抱。
而这只拔山超海的大怪物,在她的抚慰下,渐渐镇定,如同一只终于见到主人的忠诚恶犬,发出两声又轻又细的“咿咿”声,低下头,用鼻子拱了一下陆今的脸。
随后,所有黑色的火焰都变回了赤红,“嗖”地一敛,消散无踪。狐狸的毛发也从黑红色变回了纯红色。
它压低身子,伏在陆今面前。
陆今感受到它眷恋和臣服,百感交集之间抬起手摸了摸它的耳朵。绵密又柔滑的感觉很陌生,却又极其的熟悉,陆今知道自己曾经抚摸过它千百万次。
妖兽的耳根轻颤着,没有抬头,八条尾巴在幸福地缓缓甩动。
陆今破涕为笑,跪在它面前抱住它的大脑袋,随后,在柔和清新的绿色光晕间,朝辞变回了人身,昏迷在陆今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