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血肉之躯或许脆弱不堪,但当她为了心爱之人冲锋陷阵的时候又所向披靡。
陆绵将切好的蒜薹放到小碟里的时候,陆今从她身后环了过来,依恋地细语:“绵绵……”
“唉!”陆绵却被吓了一跳,直接切破了手指,“你干嘛呢陆今!吓死了我!”
刚有点儿柔情上头就被一通骂的陆今:“……”
“好好的抱什么抱啊,肉麻死了!”陆绵捂着流着血的手指,一如既往地指挥她姐,“给我去电视柜下面把创可贴拿来!然后就别进来啦,迟早给你吓出个好歹来!”
难得陆今没回嘴,乖乖去拿了创可贴帮她贴上,看着她的伤口,想要为她治疗,犹豫了片刻,又乖乖出去了。
弄得陆绵一肚子后招没处使,纳闷地从厨房探头出来看这不太对劲的姐姐,发现她正和苏泠一起看电视聊着天,感觉更诡异了。
大概真遇到什么事了。陆绵炒菜的时候心里想着,在外面受了苦,回家才知道亲妹的好。
行吧,陆绵心想,就最后原谅你一次,以后再消失让我着急,我就给你做橙子炖香菜,黄瓜拌草莓。
将饭菜端上来的时候,苏泠接到她小叔叔的电话。
“嗯,是啊,我在呢。”苏泠下意识地看了陆今一眼,见她全然没在意,还在帮陆绵忙东忙西,便走到窗边低声说,“您还没死心呢?人家心里根本就没您您没看出来?还上赶着丢人呢?”
苏义升正坐在酒吧和朋友喝酒,本来都想要将陆今的事儿撂下了,几杯酒下肚又觉得不甘心,打电话给苏泠。
“我觉得我和她很有缘分啊……”苏义升抹了一把脸,“第一次见到她我就觉得她是我的命中注定,你知道吗,那种化学反应特别猛烈,感觉我和她的缘分早就写在三生石上就等着一个牵手的机会了,怎么就,怎么就这么稀里糊涂就被拒绝了呢?我没做什么让她不喜欢的事儿吧?”
苏泠“啧”了一声:“你没做什么讨人厌的事,别人就一定要喜欢你吗?那喜欢这件事也来得太轻易了吧?还有,什么三生石都说得出口,亏您还是信奉唯物主义的人民教师呢!”
本来苏泠就伶牙俐齿,苏义升这会儿喝多了脑子短路,更说不过她。
“缘分那是两个人的事儿,哪有您一个人说得算的道理。”苏泠全程没大没小地批评教育他,“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我看呐……”
苏泠回眸,见陆今摆完了碗碟之后略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惦记着谁,眉心愁起了一座小山;又好像回味了什么甜蜜的事儿,嘴角漾起微笑。
苏泠:“小今姐八成心有所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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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今心里的那只狐狸一直都没回来。
不过朝辞说“你安心工作,我去去就回”,那陆今就听她的话,入组之后全身心地投入在拍摄中,十二分的敬业。
因为她知道,朝辞绝对不会食言。
只是在繁忙工作的间隙,在寂寞的夜里,陆今还是会万分思念她。
这种思念如附骨之疽,让她万般难受。
倒也体会到了朝辞过往孤独的万分之一。
她的戏拍摄过半,导演见她居然连轴转了快两个月了没休息一天,真和传说中的一样,特别拼命。
陆今演得好又敬业,她不休息搞得剧组里其他人都不好意思休息,推得拍摄进度一提再提,眼看着要史无前例提前完成拍摄,导演生怕陆今累出个好歹来,便主动提出让她休息一天,睡睡觉放松放松,干什么都行,就是别继续这么熬着了,得熬出内伤。
被这么一提醒,陆今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没休息。再看看周围的同事们,一个个被她卷得面黄肌瘦。
陆今听话地睡了个饱觉,醒来之后给陆绵打了视频电话之后没事可做了,最后还是拿出剧本。
正要翻剧本,门口有人敲门。
“哪位?”陆今下地往门口走,还没走到门边就听见偃沨的声音说:
“我,小宿。”
陆今万分诧异,她俩居然会来,有预感她们突然的出现和朝辞有关。
果然,偃沨一进屋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等陆今将门合上之后,她丢出没头没脑的一句:“你家的老狐狸真是越来越能耐了。”
陆今心里一跳,急忙问道:“她怎么了?”
明显已经康复的小宿这段日子不知道是不是和偃沨厮混的时间长了,竟培养出了一点默契,接过她的话,说:“朝辞姐姐她……在天界干了一件大事。”
数日前,天界。
朝辞真没想到这神台居然还挺远,跟储部长一块儿到神台的时候,算算日子人间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等她到了神台之下,神台仙官和一众属官早就在这儿等着她了。
“你这只傲慢的狐狸,可知我们都在等你?”神台仙官坐在神台左侧的浮梯之上,左手拿着一本殷红色的神簿,右手提着一只黄金笔,声音如雷,高高在上地垂下眼睛看着她说,“走完这十万阶梯便可成为天界诸神之一。记住,需怀着一颗虔诚之心缓步而行,万不可有轻慢之意。在你登阶之前,本神官尚有一席话要训诫你。你既成神狐便该脱了从前为妖时的恶习,那青渊赤火本就是污秽之物,如今既随你一同入了天门,当自律自省,莫要再生事端为非作歹。否则,将被剥去神格,永不入仙位!”
朝辞抬头仰望这十万天阶,每一阶天阶都清静无秽,隐隐透着神光,十万阶梯直通云霄,庄严磅礴天震地骇。
这便是通天之路,而那云端之上,便是制定一切命数,规定凡物苦痛的——“天”。
朝辞眼眸轻动,问身边的储部长:“只要成神,都需要走过神台吗?”
“自然。”
“四界之中,只有这一个神台?”
储部长嫌弃她问得多余:“你这狐狸,平日里看你诡计多端,怎么这会儿愚笨起来?这神台是所有神仙必经之路,自然只有一个。”
“是么。”朝辞又去问那仙官,“冒昧问一句,这神台之下值守的诸位神君可是一直在此?是否有轮值一说?”
仙官额头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耐着性子说:“这是神台!一阶便是一神,几万年来都是我等守在这里,何来轮值之说!”
朝辞点点头,同时将袖子卷起来,露出线条优美的小臂,笑得和蔼可亲,仿佛下一秒就会上前和仙官们礼貌握手,友好合影:“那我就放心了,没来错地方。”
仙官:“?”
储部长:“……”
本能地感觉不太妙。
下一秒朝辞并没有来礼貌握手,也没有合影的意思,反而送了天界和在场仙官终身难忘的“大礼包”。
蓦地,天地之间升起漫天的白色烈焰,狐耳和九尾摇摆间,朝辞猛地一挥,这曾经鞭笞过陆今的神台被她轰得粉碎。
在朝辞纵情的笑声中,仙官们抱头鼠窜。
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