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褚漾自自然然地把手覆在她的手上，感受着她起伏胸脯下汹涌的心跳声，温声说：“怎么不说了？”

明知褚漾只是在检查她有没有心跳过快的问题，姜未却总是有些心猿意马。

在褚漾专注的目光下，她不得不认真地讲述方才的梦：“我梦见你还在W国，只是不同的是，我陪在你身边。”

姜未的语气很坚定，也很温柔，如春风徐徐拂面，褚漾透过她纯净的双眼，仿佛看见满目疮痍的边境开出遍地绚烂花朵。

这一次，褚漾不是单枪匹马，姜未会陪着她探访每一个大街小巷，会在面对歹徒的时候面容沉静，会在子弹呼啸而来时趴伏躲避。

姜未不是高高在上，而是对着贫民窟的小孩笑得温柔，在褚漾夜不能寐的时候拥紧她，也会在回来后娇娇

地说自己害怕，又在生死攸关时刻冷静到出乎意料。()

她用尽实际行动来证明，她能为褚漾做的，绝不比方悦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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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漾耐心听着，缓缓拥紧了她，有些神往地轻叹：“要是真的是这样，我可能就舍不得出国了。”

舍不得姜未去冒这样的风霜雨雪，经受这样的磨难。

姜未把头蹭在她肩上，反驳她：“我才没有你想的那么娇气。”

可明明就很娇气，什么东西都要用最好的，吃的喝的都是精心挑选烹制过，用的也都是固定那几l个牌子，更别说每天要花一两个钟头护理娇贵的手。

褚漾笑而不答，姜未的神色慢慢低落下去，喉头有些哽：“漾漾，我好像确实很难这样陪着你。”

褚漾心里一紧，郑重地摇头：“你只要像现在这样陪着我就好了。”

她又斟酌再二，认真添上一句：“如果有朝一日，不得不和你过这种日子，我相信你也会表现得很好的。”

“所以，不要为这个再难受了好不好，未未？”褚漾柔声哄，如同哄小孩一般，怀里的人好不容易才肯抬起下巴来，早已泪眼盈盈。

“真的？”

“嗯。”褚漾肯定地点头，摸了摸她的发顶，话语中满是笃定，“因为接下来的每一天，你都会陪在我身边。”

会有无数的机会去弥补遗憾，去证明自己，甚至她不会再给姜未体会分离滋味的机会。

未来的每一天，不管是悲是喜，是波澜不惊还是大风大浪，姜未都必然要和她一起面对了。

所以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过去彼此分离的一小段日子难受，不是吗？

姜未被褚漾的话说服，凝神思索一番，仰起下巴在她唇上轻啄一下：“那你不许再乱跑。”

“不会。”

然后她们终于可以起床换衣服，结束温情脉脉的午睡时光。

姜未说：“我陪你去医院。”

褚漾没有反对，日日重复在医院中，没了最开始的那种执念，人确实会疲惫不堪。

但坐在家里饱受良心的煎熬更不对，有姜未陪在身边，确实会能缓解很多精神上的压力。

不知道方悦这个单身狗看见她们两个在病床前，会不会气得当场醒过来破口大骂。

褚漾蓦地一笑，忽然有些怀念最开始见面时又拽又酷的那个方悦。

她多希望方悦能从病床上站起来，再用冷冷的目光瞟着她，然后默不作声地抛过来一瓶水。

就那么一次普通的合作搭档，怎么一不小心就成了生死之交呢。

等方悦醒来，她一定要问问方悦后不后悔。

方悦那么嘴硬，肯定会说后悔死了吧。

这么翻来覆去地想着，电梯又到了熟悉的楼层，又是惯常的给自己先看伤换药。

医生说她恢复的很不错，伤口基本已经结痂了，过一阵子就会好，但是注定要留疤了。

褚漾并没有很遗憾这个结果，只是看着姜未蹙了一下眉，她心里暗暗生起了一个念头。

道了谢，又转而问方悦的主治医师她现在的情况。

方悦已经经历了数场大手术，小手术更是不计其数，目前生命体征平稳，没有转向伤重不治的迹象，但也暂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似乎是为了安慰她们，医生解释说：“长期的昏迷，苏醒不一定会有征兆，可能就是一瞬间的事，可以多试试播放病人爱听的歌之类的，唤醒病人深层次的记忆，可能哪天她就会突然醒来了。”

褚漾道了谢，扣着姜未手指的手用了些力气，走路的脚步也沉重了几l分。

满目的白色，她有些不敢细看病房的模样。

病房的每一处，几l块地砖，褚漾都几l乎要背下来了。

方悦怎么还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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