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了半月有余,不知是否耽误了行程。
顾七坐在窗边发呆,耳边传来晏楚荣的声音:“放心吧,你关心的宋大人,完好无损。”
顾七撇了撇嘴:“我才不会关心他。”
晏楚荣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放在面前。顾七低头看了一眼,皱起眉头:“我还要喝这鬼东西到什么时候?”
“恐怕你要很长一段时间,都需要喝这种‘鬼东西’了。”晏楚荣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说的话也阴阳怪气。
顾七瞪了他一眼,端起碗大口吞咽,齿颊却依旧没能躲过苦涩,喝完一阵反胃。
“你刚说的什么意思?”话刚出,口中的草药味弥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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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此次潜入澜国的目的?”
顾七拿着空碗想了一阵,随后摇了摇头。“我需要替代那个病死的裴启桓,去澜国国都任翰林学士。具体的任务,尚未有安排。”
“病死?”
晏楚荣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沉默,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半晌,他再次看向顾七,眼神中透着一抹复杂。
“你怎么了?”顾七被晏楚荣盯得浑身不自在,敲了敲药碗,拉回了晏楚荣的思绪。
“没什么。”晏楚荣恢复了往日的一脸淡然,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虚幻。
见他如此,顾七也不再多问。起身适当舒展了一下身体,已经不再有伤口撕裂的痛感,但稍一提气,便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nb sp;“短时间内不宜运气。”晏楚荣半倚在桌角,若有所思。
顾七叹了口气:“我还真是没用,几个小刺客都对付不了。”
晏楚荣看向顾七,张了张口:“其实...”
“我会派一队人马暗中护送,保你周全。”门口的人打断了晏楚荣的话头,顾七抬头一看,见一人身穿蓝白相间的锦绮大褂,白色的发带绑在束起的青丝上,随风舞动。
顾七忙起身作揖:“主人。”
“韩大公子来做什么?”晏楚荣一脸不悦。
韩子征抬眼瞅了瞅晏楚荣,一副吃瘪模样,握了握手中玉扇,走进来道:“眼下先将小七奔赴澜国之事处理妥当,如若有失,你我尚能苟活,但她性命难保。”
怄气归怄气,正事还是要谈。
晏楚荣黑着脸,扶着顾七到床边坐下。
顾七却始终看向韩子征:“宋廉,可安好?”
韩子征笑了笑,搬起旁边的木凳在床边坐定:“你好像忘记了,那晚我对你说的。”
他在关心我?
顾七红了脸:“事发突然,我没想太多。”
旁边的晏楚荣冷哼一声,出了屋子。
韩子征面色凝重,盯着顾七道:“裴启桓可不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晏楚荣再次进来,手中拎着一个包裹:“此次你受伤,虽不在计划之内,却在无形中,凿实了你裴启桓的身份。”
顾七看着晏楚荣,忽然明白过来:“不错,若我完好无损直奔澜国,中气十足的架势,定然会引起怀疑。如今我内力使不出,加上旧伤未愈,倒真有一种弱症之象。”
“不仅如此,”晏楚荣凑过来,将包裹放到顾七手上:“自你成为裴启桓的这天起,便需要日日伪装。”
顾七打开包裹,里面放着几包牛皮纸包裹好的草药,还有一个刻着青花的瓷瓶罐。
顾七看着几大包的草药问道:“这是什么?”
“毒药。”晏楚荣一脸严肃,一时间竟分不清是真话还是玩笑。
“这是他专门调的,每日一服和水煎了,时间长了,你会呈现出体寒虚弱之症,不致命。”韩子征看了看包袱里的东西,手持扇柄直指瓷瓶道:“这是什么?”
晏楚荣没有理他,径直蹲坐在顾七面前:“女子体寒,月事会受影响。难捱的那几天,吃这个能缓解。”
周围静了下来,晏楚荣望着瓷瓶出神。
韩子征干咳两声道:“咳咳,这么看来,我的东西有些微不足道了。”
顾七和晏楚荣纷纷看向他,只见他从袖中掏出一把精致的黑金匕首,还有一方白色手帕。
韩子征将两件东西放到顾七手上:“防身之用。”
顾七打开匕首,那刀刃锋利无比,甚是欢喜:“多谢主人。”
晏楚荣从顾七手中抽出手帕,打开一看,帕子的四个角绣着不知名的图样:“这不是...”
韩子征笑道:“防身之用。”
他们俩的对话,听得顾七云里雾里。
这么多年,也已经习惯了他们话里有话,听不懂就听不懂吧。
顾七将匕首别在腰后,其他东西悉数放到包袱中。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摁住了顾七的手。
“是药三分毒,若你不愿,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顾七抬起头,冲晏楚荣微微一笑:“我信你。”
晏楚荣叹了口气,缓缓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