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就从来没有说过她。
美美子抬头，还是有些瑟缩，“真的吗？可以直接对夏油大人提要求吗？”
“嗯。”康娜点完头之后，在这治愈温馨的氛围之中，不忘正事问她，“所以你知道我的可丽饼去哪了吗？”
美美子：“……我……”
美美子支支吾吾的想把她和菜菜子的事说出来，还没把句子组织一个开头，她们两人所处的空间就破开了。
美美子一下子回到一开始的绿茵广场，菜菜子在夏油杰身边，不知道为什么红着眼在哭。夏油杰脸上露出一种颇为无奈的表情。
比这更重要的还是美美子一出来，就看到一个白色头发蓝色眼睛的男人用十分可怕的目光看她。
这个目光，让美美子想到当时夏油大人看村民的眼神。
美美子被这个白发蓝眼的男人吓得倒退好几步。
要不是菜菜子还在这里，她可能就想立马逃走。
但身边的康娜似乎就是看不出白发蓝眼男人身上的可怕一样，十分开心的扑过去，将整个脑袋埋到他的身上，然后就像是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欢快的说个不停，“我刚刚可丽饼丢掉了，她刚好在旁边，然后就帮我一起找可丽饼。”
白发蓝眼的男人揉了揉康娜的头，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是声音低沉的说了一句：“这样吗。”
美美子十分怕这个白发蓝眼的男人。但是菜菜子还在这里，而且不知道发生了还在哭。于是美美子抱着自己的玩偶，绕了一个大圈，像是躲避病毒一样避开白发蓝眼的男人，默默走到菜菜子身边。
美美子虽然是在害怕...
，但看到康娜与白发蓝眼极为相似的五官头发，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康娜应该是这个可怕男人的女儿，跟夏油大人没有关系。
那就不用担心夏油大人被抢走了。
白发蓝眼男人又将十分冰冷的目光放到她身上，“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美美子想到康娜对自己说的话，她放下玩偶，用这辈子最大声的音量说：“我想做夏油大人的女仆！”
白发蓝眼的男人听到回答后，一怔，随后莫名笑起来。
美美子突然觉得他身上没刚刚一样可怕了。
五条悟往夏油杰的方向走，美美子还是有心理阴影的往后躲了好几步。
“杰，看来你想做幼教的事居心不轨啊。”
“我看你才是居心不轨的那一个。”夏油杰意有所指看抱着五条悟的康娜，她身上穿着女仆装，夏油杰皱眉，“你都教她些什么了？”
五条悟：“……”
他说：“如果我说我什么都没干，你相信吗？”
而且他也是受害者其中之一吧。
夏油杰转而无奈的看自己身边的这对双胞胎姐妹。
他的声音并不温柔，颇有几分严厉，“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美美子本身就不开朗，性格内向，她一下子就被夏油杰吓到说不出话。明明之前她们又脏又臭的时候，都没对她们凶过，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菜菜子虽然在一边痛哭得肝脏都要哭出来一样，还是她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们……只是想……留在夏油大人身边……想要报答你。”
菜菜子哽咽道：“你刚刚一下子就认出我是谁了……说明你是知道我的、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们丢在那里。”
或许是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也或许是美美子被菜菜子的情绪感染，她抱紧怀里的玩偶，眼中也蓄起眼泪，啪嗒啪嗒沉默的往下掉。
康娜蓝色眼瞳也有看不见的光微微闪烁，她小鼻子一皱：“呜……”
她才刚起一个头，被身边的五条悟冷酷的一把捂住嘴，“你不准哭。”
“唔唔唔……”康娜被捂着嘴巴不停使劲甩头想要挣脱出来，五条悟的手没有堵得太紧，康娜得以喘气之后，就整个人埋在五条悟的身上抽鼻子。
五条悟觉得她这样好笑，“你有什么好哭的。”
小孩子未免太爱凑热闹了。
康娜声音哽咽，“我如果当时……被悟丢了……我也会这样……”
夏油杰听到这句话一怔。
他当时觉得自己将两名小女孩从那种愚昧的村子里带出来之后，最正确的选择当然是交给培育咒术界的机构。咒术界十分缺人，就算培养好的学生之后也可能不会去做咒术师，所以会有专门培育从普通人中发现咒术师苗子的苗子。
他曾经也在这种机构待过一段时间，他也是在这种机构里从普通人的世界初步了解咒术界。
但是他当时已经心智成熟，而这两名小女孩从那种村子里出来，语言不通，也不知道什么是对是错。机构只注重这些人身上的术式以及咒力。根本没关注到更内在细节的东西，没想到才几年，这两名小女孩就做出隐隐像是诅咒师会做出的事。
与他相比，当时为了寻找伙伴，直接把看中的伙伴带在身边的五条悟倒显得比他成熟。
五条悟当时意识到就算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改变不了咒术界。为了寻找自己的伙伴，也是为了培养，因为他本身不拘小节，所以直接把伏黑惠这名他看中的咒术师苗子带到了身边。
五条悟或许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做就做。
但却又避免看中的咒术师走上成为诅咒师的这...
个方向。
明明是最危险的Dragon，在五条悟身边也跟寻常的小女孩没什么不同，身上满是天真与朝气。
或许五条悟没做什么，但康娜现在看起来很好。
起码比双胞胎姐妹要好许多。
夏油杰看自己身边的双胞胎姐妹一个委屈大哭，一个小声啜泣但也有在加大的趋势。
明明是最凶最恶种族的康娜也能遵守人类社会规矩，融入其中。
那本身就是人类的双胞胎姐妹又凭什么做不到呢。
康娜现在的样子，动摇着他心中的决定。
他走过去，缓缓擦拭小姑娘痛哭的泪水，“别哭了，我答应你们在我身边。”
没想到小姑娘泪水不止没有停下，反而更加汹涌，“夏油大人、答应我们做你的女仆了吗？”
夏油杰：“……”
他声音无奈：“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菜菜子哭的声音一顿，随后更加撕心裂肺哭了起来，“那你、刚刚、是骗我吗？”
“你们愿意……”夏油杰话说一半，卡住。
他在想，如果自己收养她们两个，那自己是她们的什么？
监护人。
是监督、保护自己的小孩，让她们走上正轨的角色。
仔细想想，和教师的职责确实有几分相像。
他突然能理解，五条悟那一天发短信跟他说想成为教师的事。
五条悟或许就是因为身边有小孩，当了监护人，才会冒出这种不适合他的想法吧。
要改变这个腐朽已久，又愚昧的咒术界，就要从根源解决问题。
即便杀光那些高层，也只是换同样愚昧的人坐在位置上，根本不会有丝毫改变。
所以五条悟想从教师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位置上，慢慢改变一切。
“都别哭了。”夏油杰无奈，先顺着这两个小孩子的话说，“你们会留在我身边。”
这句话就像是定海神针，菜菜子一下子怔住，随后努力擦干泪水，还走过去帮控制不住还在哭的美美子擦眼泪。
那边两个当事人都差不多已经停住在哭，结果抱着五条悟的Dragon依旧还在可怜兮兮的抽鼻子。
五条悟觉得康娜为没有影子的事哭有点好笑，他毕竟从来没有想过扔下她。
当时他要收养康娜并没那么轻松，还要跟咒术机关的人打交道。五条悟不放心让康娜交给那群烂橘子，况且自己家里已经有两个小孩，再多一个也不算什么，康娜就留在了五条家。
但五条悟从来觉得自己只要想做的事就没有办不到的，根本就没当一回事。他没有跟夏油杰一样，会去温柔帮小姑娘擦眼泪，他把手上的牛奶罐子贴在康娜脸上，“行了，别在这里跟着起哄，喝完这个给我立马停下来。”
路人看到一个穿女仆装的小女孩抱着他痛哭流涕，很难不去想会有热心群众直接去报.警。
康娜是只要有吃有喝立马忘记原本在想什么，是一只超级好哄的Dragon。
虽然泪水还挂在脸上，她已经忘记在哭了，她接过五条悟给的牛奶罐，铁罐的表面摸起来温度有点烫，像是刚从开水里捞出来一样。
但是铁罐烫的位置并不均匀，有一面特别烫，另一面还是常温。
康娜都不知道五条悟从哪里弄出来这么神奇的罐子。
她打开拉环，把牛奶往嘴巴里面倒，虽然铁罐表面有些烫，但是里面牛奶的温度在舌头上刚刚好，还带着一股醇香的奶味。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刚哭过的关系，她总觉得这罐牛奶特别的甜。
康娜喝了一口，满足的砸吧砸吧了一下小嘴。
把五条悟曾经有可能丢下...
她，还有可丽饼也丢掉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康娜问他：“悟，你刚刚去哪里了？”
“嗯？”五条悟苍蓝色的眼睛从黑色墨镜的缝隙中瞥过来看她，语气听起来十分漫不经心，“刚好遇到一个可以热饮料的机器，就是用起来稍微有点麻烦，花了一点时间。”
“哦。”康娜不疑有他，继续开心的喝这罐温度刚刚好的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