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心想怎么又是康纳尔牧师。
先是一个侦探,又来一个似乎很有身份的人。
难道这跟老牧师的过去有关吗?
因为阿贝尔医生并不相信什么幽灵船、恶魔入侵教堂的说法,所以他没有想到詹森已经“见”过老牧师了,阿贝尔医生很遗憾地表示,康纳尔牧师年纪大了,今天突然发病,恐怕不能接待客人。
约翰:“……”
老牧师挣脱束缚带,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是不是还活着,都说不好。
阿贝尔医生这么积极地搭讪,肯定是以为詹森是一位有头衔的贵族或者有实力的商人,看到这样的人也被困在黑礁镇上,自然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以为对方会有仆从接应,没准会有离开黑礁镇的方法。
想法很好,对象错误。
那艘幽灵船可没有办法当做逃难交通工具使用。
约翰咬牙捂住了脑袋,不行,他根本不能回忆那艘船,否则脑袋痛得像要裂开。
“……黑礁镇没有旅店,阁下这几天难道住在镇长家里?”阿贝尔医生还在坚持不懈地问。
“不是。”
这次詹森只给了一个词,就不再说话,往约翰这边走来。
约翰的头皮发麻,他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但是脑子又知道,眼前这个神秘未知的家伙如果想要找人的话,跑是没用的。
詹森抬了抬帽檐,这是礼节,然后他准确无误地念出了约翰在西风号那个行李箱上写着的名字:
“我们见过面,
约翰·多伊。”
“咦?”
阿贝尔医生第一次听到约翰的全名,他一脸自己好像听错了什么的表情。
詹森敏锐地望向他。
医生感到浑身发冷,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然后他的视线落在詹森的衣服上,发现雨水落上去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说过,叫我约翰就行了,詹森医生。”约翰一脸假笑,刻意加重名字的发音。
阿贝尔医生正在琢磨什么布料防水效果这么好,然后听到了约翰的话,他下意识地抬头,惊喜地说:“原来阁下也是一位医生……啊!”
惊喜的表情突然凝固,阿贝尔想起了他在哪里听到过“詹森”这个名字。
名字或许会有重复,可是一位要拜访康纳尔牧师的詹森……这……
阿贝尔医生的惊叫引起了旁边的人注意。
酒馆老板疑惑地问:“你们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说奇怪的话,阿贝尔医生还跑到树林那边对着一棵松树说话?”
约翰瞳孔收缩,他盯着面无表情的詹森,又看身边的酒馆老板。
——其他人看不到詹森?
不对!之前詹森救下镇民的时候,还催促所有人尽快离开,亚尔松警官还质问詹森是什么人。
约翰立刻在人群里寻找亚尔松警官。
阿贝尔医生则是被彻底吓住了,他颤抖着伸出手,指着詹森。
“怎么回事?”
亚尔松警官大步走过来,他果然无视了詹森的存在。
詹森明明站在那里,亚尔松警官绕过了他,却一脸以为自己在走直线的表情。
阿贝尔医生满脸惊恐。
“警官,我们看到了一个陌生人。”约翰干巴巴地说。
“你就是这里唯一的陌生人!”
亚尔松警官很不高兴,灾难发生得太突然,虽然没有人死亡,但是大家被困在这里进退不得,已经有人提出要回到镇上了,镇长不同意,还有一些人坚持说海神苏醒了。
都吵成一团了,这时忽然传来阿贝尔医生的尖叫,把所有人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有什么怪物出现了。
酒馆老板过来打圆场:“医生可能是紧张过度,大家都很疲惫,雨越下越大了,还是赶紧拿个主意吧!”
亚尔松警官恶狠狠地瞪了约翰一眼。
约翰不死心地问:“刚才歌声响起的时候,有人救了大家,亚尔松警官真的想不起来了吗?”
警官皱眉,然后像是有些困扰,很快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行了,我知道是你跟老杰克救了大家,不用再提醒我。”
亚尔松警官说完就离开了,留下浑身哆嗦的医生跟遍体生寒的约翰。
——詹森就在这里,可是其他人看不见他,还忘了他。
约翰僵硬地转过脖子,望向这位站在那里始终没有说话的神秘访客。
阿贝尔医生忽然喃喃自语:“……能看到不寻常的东西是一种天赋,天赋不是人人都有,但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窥视到这个世界的隐秘,当你接触到神秘,神秘就会向你敞开大门。”
“医生,你们究竟在说什么?”酒馆老板老杰克扛着一袋卷心菜,迷惑极了。
“是康纳尔牧师的笔
记,他在笔记里写过的。”阿贝尔医生目光呆滞。
约翰猛然醒悟,对了!他在海上遇到幽灵船,而阿贝尔医生看到了教堂里的白霜,又接触了康纳尔牧师,所以他们一直能看见詹森?
刚才逃命的时候,镇民们听到了美妙的歌声,这歌声也有问题,所以他们短暂地看见了詹森,听到他的声音。一旦脱离歌声的影响,就会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