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跟鲍尔先生在价格上没有达成一致意见,这笔生意没有谈成。”意大利男人潇洒地伸手插兜,像是要摸出一根烟,然后他的身体僵住了。
约翰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蓦然睁大,就像口袋藏着一条蛇,又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似的。
约翰立刻挤开马丁警探,两步就冲到了意大利男人面前,用急促的语气说:“拿出来,不管是什么东西,赶紧拿出来。”
他的表情不像是在审问人,倒像是担心对方迟了一步就会死掉。
那个男人受到这种无形的气势逼迫,心里一慌,几乎没怎么想就把手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卷烟盒、手帕、还有一枚金灿灿的西班牙金币。
所有人看这个意大利男人的眼神都变了。
“不,不是这样!”
>意大利男人当然知道自己是被看成手脚不干净的小偷了,他急切地站起来说:“我根本没有帮他捡金币,我只是拿起桌子上的金币看了几眼。还有,那位银行家很精明,他还专门把金币数了一遍才放回盒子里的,如果当时少了一枚,他肯定会当场指出的!”
“啊——”
这声高亢的惊叫,吓得意大利男人差点绊倒在地上。
盖密尔在用刀试探着戳面包,他听着瓦妮莎小姐发出的第二声惊呼,跟着发音节奏切开了旁边的一小块黄油。
“我只是想找我的嗅盐瓶……”
瓦妮莎小姐刚才扔了自己的手包,众人齐齐探头望去,只见手包躺在地板上,一堆杂物里有个金灿灿的玩意在闪烁。
贵夫人第一个回过神,她立刻吩咐自己的女仆:“检查我的物品。”
“是。”
很快女仆就在放着香水与手帕、药瓶的包里发现了一枚国王金币。
有了这两个榜样,整节车厢的人都在疯狂检查自己的东西。
不过显然,除了头等车厢这六张桌子的人之外,其他人没有被厄运金币“光顾”。
“这不可能。”
说话的是老伯爵的那位管家,他愣愣地看着自己口袋里找到的金币。
“抱歉,我要去见我的主人。”管家丢下金币,匆忙跑向头等车厢。
马丁警探被这混乱一幕震住了,他眼睛眯起来,像是要说什么。
时刻观察周围动静的约翰果断地捂住他的嘴。
马丁警探又惊又怒,阿贝尔医生稀里糊涂地望着他们,不知道应该帮谁。
“冷静。”约翰用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难道你相信头等车厢的这些乘客全部偷了金币?”
对,马丁警探就是这么想的。
贵夫人可能看不上金币,可是她的女仆呢?
那个法国管家也可能是在装模作样……
“不管怎么样,他们把金币拿出来了,你就装个傻。”约翰心力交瘁,只能找了个借口。
马丁警探终于挣脱出来,冷着脸说:“这些金币都是赃物,应该先没收……”
“别!”
约翰最怕的就是马丁警探拿着这玩意不放,给债主名单再增加一行字。
阿贝尔医生忽然说:“我知道了,这是银行家鲍尔干的,他偷偷摸摸地把这些金币塞给了所有乘客,他想要甩脱自己身上的麻烦,他担心那个盗匪团伙杀掉他。”
约翰:“……”
除非鲍尔是扒手出身,否则要把金币塞给这么多人,还不让别人发现,这技术难度也太高了。
真的是金币被诅咒,金币自己会跑啊!
“不好,鲍尔先生这么紧张,说明盗匪团伙肯定有个成员在列车上。”阿贝尔医生认真地说。
“你说得没错。”
马丁警探很赞同这个看法。
约翰嘴角抽搐不想说话,马丁警探偏偏伸手一指正在给面包片上涂黄油的詹森。
“头等车厢的所有乘客身上都发现了金币,为什么他们例外?”
“他,他们还没检查呢?”约翰额头冒汗。
“不对,你说过……我也见过,他们是危险人物!”
马丁警探非常严肃地说,“鲍尔先生跳过了他们,而且鲍尔先生非常焦急,赶在午餐之前就完成了‘金币转移’,刚才不管我们怎么敲门他都躲着不出来,说明他发现了自己处境危险,这两个人就是盗匪团伙的成员!”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大声,半个车厢的人都听见了。
然而——
阿贝尔医生一脸迷惑地问:“警探先生,你在说什么?这不是一张空桌子吗?”
“不对,这张桌子上只有一个人!”那个意大利男人回过神,一脸纳闷。
“你们在说什么?两个人!”马丁警探惊怒。
“是一个人,一位英国绅士。”头等车厢的乘客们。
“真的没有人啊!”阿贝尔医生与二等车厢的乘客们。
约翰:“……”
侦探拒绝说话,侦探想跳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