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回去……”领队士兵喃喃一句,又追问道:“人冲散怎么办?”
封琛指着车厢底的长绳:“我们不是有长绳吗?所有人都将绳系上,这就不冲散。”
领队士兵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虽然心底还是有些犹豫,但瞧见窗外的水位不断攀升,终于一咬牙,重重拍下车:“那就游回去。”
片刻,每辆履带车的车顶盖都掀开,从里面连接钻出来些人。他们站在快要洪水淹的车顶,腰间都系着同一条长绳,像是一根藤上结着的一串葫芦。
暴雨倾注,车顶上的人雨水打得快站不住脚,领队士兵在风雨里朝着对讲机嘶喊:“所有人都打开头顶上的灯,每辆车的领队用对讲机保持联络,”
封琛拧亮额顶灯,看见不远处的雨夜里也隐约有星星点点的光,那是其他车顶上的人。
领队士兵继续道:“第一个目标,右前方五百米处的那栋楼,都看见吗?”
“雨太,看不到。”对讲机里纷纷回应。
领队士兵:“看不到也关系,我这里有红外线仪器可探测到,放心往那边游就是。”
“是。”
领队士兵:“我们去那栋楼集合,各车现在报告准备情况。”
“三号车人员已就位,一人不游泳,已经穿上救生衣。”
“八号车人员已就位,一人不游泳,车里有救生衣,但其他人可拖着他走。”
“十号车所有人员已就位。”
“十一号车准备完毕。”
……
就这一儿工夫,积水已经漫过车顶,脚下踏着的车辆也有些晃悠,像是随时都要飘走,领队士兵不再犹豫,喝一声:“出发!”
封琛和着边的人一起扎入水里,暴雨倾泻而下,他在入水的瞬间,两脚一蹬,让体浮出水面。
额顶灯穿不透茫茫雨幕,只能照见边的一小团,他前左右都挤满扑腾的“葫芦”,根本辨认不出谁是谁。
雨声掩盖住其他声音,封琛感觉到腰上绳扯动,奋滑动四肢,和其他“葫芦”一起努控制方向,朝着右前方游去。
一道闪电突然划过阴霾天空,将天地间照得雪亮,也照出这片水域上,那些浮浮沉沉的脑袋。
每个人都在用划水,朝着同一个方向前,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栋建筑很快就出现在视野中,『露』出致外形轮廓。
那是一栋有垮塌的楼房,现在已经淹至二楼,封琛他们这串人抓住『露』在水面的二楼阳台,翻去。
在这种环境下游五百米,和平常在泳池里游五百米完全不同,每个人翻阳台,都脱地躺在地上,口口喘气。
其他车的人也陆续游过来,抓住阳台翻二楼,很快整个阳台都半坐半倒地挤满人。
领队士兵拿起对讲机:“各车汇报情况。”
“十一号车全体到达。”
“七号车全体到达。”
“十三号车全体到达。”
……
所有车的人都功到达第一个休息点,领队士兵用探测仪探测前方,发现在四百米外的距离处,有第二个『露』在水面上的可休息点。
“休息十分钟继续出发,目标在四百米外。”
雨更加,阳台根本挡不住雨水,隔着薄薄的隔温服,封琛觉得上传来阵阵凉意。他四肢摊平地躺在地上,突然想起颜布布,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地下安置点,出入地面的升降机旁,颜布布正站在那里,手里抱着比努努。
每当降下来一架升降机,他眼睛就亮起光,希冀的视线从那些走下升降机的人脸上一一扫过。当发现其中有他待的人时,那两簇亮光又黯淡下去。
走下升降机的人全都是湿漉漉的,情严肃而疲惫,颜布布始终不到封琛,跟在其中一人的追,嘴里焦急地问:“叔叔,外面是在下雨吗?那些去仓库的人怎么还回来?”
颜布布经常听饭堂的人议论种植园,也开始惦记那些土豆,今早封琛去地面做工时,他还躺在床上,『迷』『迷』瞪瞪地让封琛记得看下土豆长多。封琛当时说他今天不是去种植园,而是去仓库,于是颜布布记住。
那人看眼颜布布,说:“外面下雨,正在涨洪水,仓库的人应该晚点才回来。”
“涨洪水啊……”颜布布站在原地,脸『色』一点点变得煞白。
他知道洪水,在电视新闻里看过,滋亚城涨洪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些来不及撤退的人就挂在树枝上或者站在房顶,直升机一个个带走。
可现在外面有直升机吗?哥哥是不是困在洪水里?那他如果挂在树枝上的话,有直升机去带走他吗?
一队士兵下升降机,步履匆忙地往军楼走去。颜布布看看升降机,又看看他们的背影,不远不近地跟在面。
他想去听听,西联军不有直升机出去救哥哥。
军楼上下都一片忙『乱』,有人在通道里急急奔走,有人声呼喝,人注意到这一小队士兵最末的颜布布,让他就这跟在面楼,上二层。
二层有间房开着,里面传来声谈话,他走屋内,发现这是间套房,谈话的人在隔壁套间里。
“于上校,种植园已经淹,那些粮食都来不及抢收,所幸人员都已经回来。”
“南城的那些人呢?”
“也都回来。”
“鸿运仓库那边呢?”
回答的人顿下:“鸿运仓库那边的人已经失去联络。”
鸿运仓库,是哥哥去的那个仓库吗?应该就是那个吧。
颜布布仓皇地站着,呼吸变得急促,手指紧紧抓住比努努。
于上校沉默片刻道:“向林将汇报现在的情况吗?”
“汇报。”
“林将怎么说?”
回答的人道:“林将说交给你处理,现在应该严密监控安置点门的情况,不管外面的人有有回来,水位一旦超过警戒线,马上关闭门。”
屋内又是一阵静默,于上校道:“我去门口看看,你在这儿替我给其他人安排任务。”
“遵命。”
听到有脚步声出来,颜布布反应到自己不该站在这里,连忙蹲在沙发背,只『露』出一只眼睛往外看。
一名年轻军官步走出里间,他年约二十七八岁,形修长,长相俊朗,刚走到里间房门口,脚步就顿顿,眼风飘向屋左侧的沙发。
颜布布怕他发现,赶紧将头缩回去,不敢再往外面看。
于上校只站半秒,脚步声继续响起,停在套房门口。
“叫上你们小队,跟我去安置点门。”颜布布听到他在命令其他人。
“是。”
脚步声离开,颜布布连忙钻出沙发背,出门。
于上校就走在前方十几米远,颜布布小跑着追上去,放轻脚步跟在他。
于上校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其他迎面来的人倒是看见颜布布,但为他是于上校带着的,虽然略微诧异,却也有做声,于是颜布布畅通阻地出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