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米真的把展厅设计的活交给了乌蒙, 于是带着乌蒙去了趟西北。
实地勘测的时候,卢米被冻的跟孙子一样。尚之桃找来大黄棉大衣给她裹上,一边心疼她一边唠叨她:“不是告诉你多穿了吗?”
“天气预报可没说这么冷。”
“这地儿变天快啊!”
“行吧, 我属实是大意了。erin你冷不冷啊?”
“有点儿。”乌蒙有点不好意思,尚之桃也给她发了出行注意事项,她没听。
“冷你不讲话!准备冻死啊!”卢米裹紧棉大衣,对供应商说:“再找一件啊,这么没眼力啊?”
供应商应了,过了会儿又找了一件大衣。
再过一会儿下起雪, 工地上还没有安窗子, 大风呼号。卢米彻底被冻着了。
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终于扛到结束,也不想聚餐,跟着尚之桃回到她租住的地方。卢米死乞白赖要跟她一起住,打死不住酒店。小房子不大,俩人要挤一张床, 卢米对此十分兴奋。
言语调戏尚之桃:“咱们今天晚上都不能穿长袖啊, 好兄弟就是好裸裎相见。”
尚之桃嘿嘿一笑, 把她按到沙发,给她裹好被子, 转身去厨房煮泡面。别的不会做, 泡面能勉强入口, 俩人一人一桶, 坐在沙发上边看剧边吃。
“我觉得你就不该来。”尚之桃有点内疚:“这些年你每一次陪我赴汤蹈火,都会生一场病。你还记得带我去跟第一个广告片吗?深山里, 你急性胃肠炎, 上吐下泻。我要急死了。今天再感冒, 我真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了。毕竟如果不是因为我在这里,你打死不会来。”
“胡说八道!我这么热爱工作,当然要来。”卢米嘬了口泡面:“您赶明儿请我吃顿好的成吗?今天怪我不争气,但我明天就能好。”
“好好好,变着花样请我的卢大小姐吃,吃遍县城。”
“那成吧!”
卢米吃了泡面和药,简单洗漱就跟尚之桃躺到一张床上。她跟尚之桃说起涂明,朋友之间讲的都是真心话。
“他可是妥妥的怪人,明明不喜欢我,却对我也很好。后来我才知道大哥对谁都那样,没有特例。”
“即便这样,我很信任他。我觉得他靠得住。”
“那天乌蒙跟我说,有一段时间她租的房子出问题了无家可归,will和前妻把他们之前空的那个房子借给她住。”
“还说有男同事手术押金不够,他直接帮人付押金。”
“他是好人你知道吧?不喜欢我的好人。他态度特别端正,只想跟我做朋友。我呢,我态度不端正,只想走肾。”
尚之桃听她这么唠叨,摸了摸她额头,发烧了。起身给她找药,烧水,看着她吃药。卢米生病的时候像个小孩,仍然贫嘴,讲话却慢一点。尚之桃知道。两个人一起朝夕相处那么多年,她最了解卢米。认可谁就对谁掏心掏肺,也不在乎是不是会受伤。又或者受伤了她也不在乎,伤口养养接着上路。
那头乌蒙跟涂明汇报工作,说起卢米感冒的事,就说:“lumi被风吹到了,打了很多喷嚏,我有点担心她严重。”
“嗯好,我知道了。早点休息。”
乌蒙话说半句,但涂明依稀明白她的意思,让生病的同事撤回去是在情理之中的,何况这对她而言是机会,但涂明觉得她这样的做法太过急迫,于是对她说:“卢米是你的导师,设计跟进的工作是她主动分出来给你的,这是这个项目的重头戏,也是她一片好意。这一点我希望你了解。”
“好的,我知道了,老大。”
“加油。”
跟乌蒙聊完工作给卢米打电话,卢米没接。她睡着了。
...
这一觉出了好多汗,第二天睁眼就好一点。看到涂明的未接来电就给他发消息:“怎么着老板?才一天没见我就惦记我啦?”
“早知道出差能让你主动联系我,那我天天出差多好啊!”卢米有一搭没一搭的撩拨他。如果涂明说朋友之间不能这么讲话,她就把王结思给她发的消息给涂明截图过去,让涂明看看朋友之间怎么聊天。
但涂明只问她:“好点了?”自动屏蔽她乱七八糟的话。
卢米觉得他这句“好点了”还没有“多喝热水”有意思呢,就把手机丢到一边不理他。
又躺了会儿,忍着浑身乏力起了床,跟尚之桃出门吃拉面,这才去工地,看到乌蒙早就到了。
“lumi,如果你很难受,可以先回去,这边的事我替你盯着。”乌蒙看起来有点担心她。
卢米看了她一会儿,笑了:“那你盯着,我明天回北京。”
卢米多聪明,新人着急站住脚,想更深入做项目。既然你想盯着那你就盯着,我无所谓。
“不是,lumi,你回去我不知道怎么弄。我的意思是你好好休息,我替你跑腿。”乌蒙跟卢米解释。
“行。那谢谢你。”卢米说完真的找个暖和的地方休息。卢米不愿意争,目前为止乌蒙得到的是她主动让的,这没什么大不了。
她坐在那里看着乌蒙,她拿着图纸认真比对场地,有时自己拿尺子大概量,卢米竟从她的身上看到一点尚之桃的影子,她们都一样的认真。但也有不同,尚之桃从不急功近利,乌蒙呢,是有一点小心思的。但卢米不讨厌这样的小心思,在她看来,认真的人都值得尊重,乌蒙同理。
“你干嘛呢!周末出来坐坐?”王结思约她。
“不去。”
“你得给人机会,别人才能有机可乘。”
“我犯的着给你机会吗?滚蛋。”卢米骂他一句:“喝高了吧你?”
“我说正事,陪我去胡同看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