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蛇慢慢抬起头。
他的身上也有细细的汗,不注意的话,会以为是刚刚溅起来的水,把身上打湿了,映得银色的鳞片闪闪发光。
他也觉得结打得太紧了。
但——
他听得出来,黑蛇是真的不太从容。
正合他意。
“不。”银蛇用尾巴打出第二个、第三个结,多到他自己都数不清,把黑蛇牢牢锁在他身边,“宠物蛇不要对主人提要求。”
石板在水里飘荡,时不时撞到旁边的碎冰,发生剧烈地震颤,把石板上的两条蛇也震得互相攀紧。
银蛇没过多久,就没了力气,尾巴上的结也解开了,趴在黑蛇胸口,感受着从下方的温柔晃动。
黑蛇的尾巴垂在水里,悠闲地拨动着水面:“舒服点了吗?”
银蛇连尾巴都动不了了,它的尾巴和黑蛇的尾巴缠了太久,青青紫紫的,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坏了。
他颔首,发出餍足的喟叹。
“可我不太舒服。”黑蛇用尾巴尖摩挲着他的下颌,说,“我的尾巴快被你挤坏了。”
他翻身,把银蛇按到下方,咬住银蛇的颈部,用尖尖的毒牙威胁道:“你现在,该听我摆布了。”
银蛇挣扎反抗。
两条蛇缠在一起,分不清谁上谁下。
不知道是哪条蛇往石板边缘蹭了蹭,两条蛇一同向石板的一侧滚动,和倾倒的石板一起,沉入水中。
水迅速淹过胸口,窒息感让蛇本能地想要分离,各奔东西。
但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拥抱得更紧一些,让水淹没头顶,在濒死的痛苦里感受极端的愉悦。
言知瑾再次看时间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
手机都没电了,要不是度假山庄有充电宝提供,他说不定还会再赖床赖下去。
金先生等人已经连夜逃跑,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建筑。
好在,他们走的时候,留了不少吃的。
言虺去厨房找吃的了,言知瑾一个人趴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只有一双白生生的手臂伸了出来,用来看手机。
床单和被罩都是全新的,白得像未被人踩过的雪地,更衬得他手臂上的痕迹刺眼。他却浑不在意,划动着手机屏幕,像一条安静等待蜕皮的银蛇。
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仍旧会疲惫、饥饿,大脑相比过去,也有些迟钝。
不过他想起了一些事。
一些有关他,以及言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