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周奶奶,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之前不是写了个产后恢复的方子吗?第二阶段还没给对方拿去,你就拿这个好了,在单独给孩子准备一份就行。”
她没说的是,这种时候关心产妇,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孩子身上。
“孩子?”
姜舒兰想了想,想到当初自家孩子满月,黎丽梅送的砗磲手串,这玩意儿在海岛来说,是辟邪保平安的。
显然,苗红云家的孩子更需要这个。
因为这个孩子来得太过艰难了一些。
姜舒兰想了想,便托了黎丽梅去帮忙从黎族那边,找一串砗磲手串过来,她需要花钱购买。
砗磲手串这种东西,对于当地人来说,不说家家户户都有,那也是能找个十七八个出来的。
黎丽梅的动作很快,当天下午就拿了一个小砗磲手串过来。
另外还送了一个穿在红绳上面的狗牙。
“这也是我们的当地,喜欢给孩子们带的,也还是辟邪保平安的。”黎丽梅解释了一句,“我这几天好忙,就不去看苗嫂子了,舒兰姐姐,你帮我送去。”
姜舒兰惊讶于黎丽梅的细心,她点了点头。
“也别太辛苦了。”
“不辛苦。”
黎丽梅咧嘴一笑,“舒兰姐姐,你知道吗?我救出来的九个女同志,她们现在已经有了自食其力的能力,而且还在反哺我们。”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再多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因为,这些女同志不止是跳出来了火坑,她们还获得了新生。
这才是让黎丽梅骄傲的地方,她觉得,她可以一直坚持下去。
哪怕是在辛苦。
姜舒兰看着眼里灼灼发光的黎丽梅,突然就能和那个弹幕中所说的黎丽梅给对上了。
不管是哪个黎丽梅。
她们都同样的伟大。
姜舒兰笑了笑,忍不住摸了摸黎丽梅的头,“我们家丽梅可真棒。”
一句话,哄得黎丽梅眉开眼笑,露出了一对小虎牙,看起来活泼又动人。
一点都看不出来,在黎族内凶残的样子,那些不同意离婚放妻子走的男人,都被黎丽梅给挨个揍过。
没一个跑掉的。
准备好了送给孩子的东西,姜母又煮了十个红鸡蛋,姜舒兰想了想,又加了一罐奶粉。
这算是一切都准备完了。
等第二天苗红云一出院回家,那边王水香就闻到动静,跟着过来了,约着姜舒兰一起去隔壁看望苗红云。
苗红云还在坐月子期间,整个屋子都封得死死的,连带着头顶上的光亮,也被盖着了一层红色的纸。
就怕那灯光闪着了孩子的眼睛。
对于那家人来说,这个孩子,是他们全家人的心头宝。
她们一进来,躺在床上的苗红云就招呼她们进来。
时隔一个星期,姜舒兰总算是再次见到了苗红云,不像是刚从手术室推出来那么气若悬丝。
她脸色虽
然苍白,但是瞧着到底是有了几分精气神。
“恢复的怎么样?”
姜舒兰把篮子顺手放在床头旁边的柜面上,王水香照着葫芦画瓢。
苗红云苦笑了一声,“死不了。”
只是,当时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没想到,从鬼门关里面走出来了。
“说什么话呢?”姜舒兰忍不住轻拍了下她,从揭开篮子上面盖着的布,拿出了一张纸张,递给她,“这是我奶奶开的第二张产后修复的方子,你照着这个抓药调养身体。”
这——
苗红云看到这方子,眼眶一下子红了。
“怎么了这是?”
姜舒兰忙扶着她,“你坐月子呢,可不能哭。”
苗红云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没事,我就是不适应当妈。”
虽然这孩子是她千辛万苦的求来的,只是从生到现在,所有人都关心孩子。
就仿佛她只是一个生产的工具,等孩子生出来以后,她就彻底没了用处,也不会有人来关心她。
而姜舒兰是第一个。
不管是送来的东西还是她说的话,都没提孩子,句句都是要让她先保重自己。
苗红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像是久旱甘霖,又仿佛是遇到了懂她的人。
姜舒兰给她擦了擦眼泪,“我当是什么呢?其实,咱们当妈的都会有这个心路历程,我当初生完那俩小兔崽子,不也有这种情况?总感觉我爹娘,还有中锋三人都全部围着孩子了。”
“我仿佛是被遗忘了一样。”
更像是,她就像是个船夫,送完孩子过来,就该滚的。
但是——
后来她才知道,不是。
姜舒兰想起她娘当初对她说的话,“没有眼珠子,哪里来的眼眶子?”
“咱们就是那个眼珠子,因为孩子是我们生下来的,所以不管是丈夫还是爹娘,都会因为我们而疼爱孩子。”
她爹娘是,周中锋也是。
只是,她用了很久才明白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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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有些眼红的苗红云顿了下,她茫然,“是吗?”
“当然,你想想,那婶,以及那团长,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那婶不像是婆婆,更像是亲娘老子。
而那团长也不例外,在大人和孩子出事情的时候,他能选择保大人。
就冲着这点,那团长已经赢过了海岛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
这话一落。
苗红云就陷入了沉思。
门外,端着母亲刚煮好红糖鸡蛋准备进来的那团长,顿时停下脚步,他站在门口,好一会都没说话。
屋内。
苗红云似乎想通了一样,“我们家老那对我确实不错。”
“我婆婆也是,跟亲妈也没区别了。”
照顾的无微不至,而且不管她什么时候和丈夫吵架了,婆婆都会站在她这边。
“那不就是了。”
姜舒兰笑了笑,“苗嫂子,你这也算是苦尽甘来,还有福气在后面呢。”
“就是,人家都说,先苦后甜,可不就是这样。”
王水香也跟着道。
这话,让苗红云的情绪也跟着慢慢缓解了,产妇的情绪就是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偏身,抱起床上的孩子,递给姜舒兰和苗红云看。
小孩子刚出生一周,还红红的,皱巴巴,像是小猴子。
“孩子真好看。”
“取名字了吗?”
苗红云点头,“本来我和老那打算给
孩子起名叫晚晚的,但是这个名字太女性化了,就改名为迟迟。”
这孩子迟到了十三年。
迟迟,这个名字在适合他不过了。
姜舒兰一听,忍不住抬手点了点小孩儿的鼻子,喊道,“小迟迟,婶婶给你带了礼物。”
说完,这才从篮子里面又拿出了一个砗磲手串,和一个狗牙手串。
这个一拿出来。
旁边的王水香就哎呀了一声,“舒兰,咱们拿的东西,一样样。”
说完,她也跟着拿了一个串着狗牙的红绳,忍不住晃了下。
“你看看,是不是一样?”
姜舒兰笑眯眯道,“那小迟迟就是得到了双倍的祈福,有了狗牙保护,百邪不侵。“
这话一说。
旁边的王水香忍不住道,“这文化人就是不一样,怪会说话的。”
旁边的苗红云点了点头,亲手给孩子戴上了狗牙。
姜舒兰这才说道,“这个狗牙,是丽梅托我送来的。”
这——
苗红云愣了下,忍不住道,“我这是沾了舒兰的光。”
“连带着孩子们也是。”
要知道黎丽梅的性子,那是相当的高傲,平日不爱搭理人的。
也就是因为自己和姜舒兰的关系好,黎丽梅对她才有个笑脸。
其实真不是,黎丽梅对外的性子冷,但是对自己人,她从来都不冷。
只是外人都不知道而已。
姜舒兰,“哪里,明明就是苗嫂子人好,丽梅这才来送礼的。”
等看完产妇,又看完孩子,也送过了礼。
姜舒兰便没在那家待太久了,这种时候,苗红云适合静养,反而不需要外面的喧闹。
等姜舒兰随着王水香离开的时候。
那团长追了上来,“小姜。”
明显是有事,姜舒兰朝着王水香摆摆手,王水香秒懂,率先离开了。
“那团长?”
那团长小跑着过来,非常郑重道,“谢谢你。”
姜舒兰又一愣,有些没头没脑。
见她不解。
那团长就直说了,“红云自从生了孩子后,情绪非常不稳定,你先前那一番话,开解她不少,连带着红糖鸡蛋都比平日多吃了一个。”
原来是这个啊。
姜舒兰摆手,“我没做啥,那团长主要还是你和那婶,平日里面要多关心下苗嫂子,让她感受到,并不是生了孩子,你们就不需要她,忽视她了。”
这种时候,对于苗红云来说,家人的照顾和关心才是最主要的。
那团长明显是听进去了,他点头,“我知道了。”顿了顿,又有几分不好意思,“我还有个——”
“你说。”
“就是想让你平日若是有空的话,对来陪红云说说话。”
自家媳妇,好像就只听得进去姜舒兰的话。
姜舒兰一口答应,“没问题。”
“那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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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团长思虑再三,还是朝着姜舒兰鞠了一躬。
这次不管是媳妇去卫生室,还是生产出事,都是姜舒兰以及她的家人帮忙的。
这一鞠躬,是姜舒兰应得的。
姜舒兰忙摆手,往后退了一步,“那团长,你客气了。”
说完,不给对方反应,姜舒兰麻利的离开了那家。
她怕在停留下去,别说鞠躬了,万一做出来个磕头咋整?
姜舒兰这是接还是不接?
看完了苗红云后,姜舒兰明显闲下来一段时间,除了在厂子把关以外。
难得有时间在家陪着俩孩子,十个月的孩子,是最好玩的时候。
白白净净的,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红红的小嘴巴,更别说那胳膊腿跟藕节一样,胖嘟嘟的,从上到下都透着诱人。
饶是,姜舒兰都忍不住亲了好几口。
就差难舍难分。
看的周中锋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舒兰对他都没这么热情过。
他轻咳一声,“舒兰,你的那个果酒应该到点了。”
姜舒兰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了,把孩子递给了周中锋,立马掉头去厨房查看果醋了。
看的周奶奶忍不住哼了一声,“跟你爷爷当年一个臭德行。”
被点名的周爷爷,可不背锅。
“我可没这臭小子这般小气。”
媳妇亲两口儿子,就不高兴了。
把媳妇给支走了,都没见过这种人。
周中锋摸了摸鼻子,若无其事,“孩子要打小开始锻炼。”
看着闹闹嘴里叼着的奶嘴,周中锋觉得而有些碍眼,便直接道,“我瞧着快到点,可以戒奶了。”
周奶奶,“??”
周爷爷,“???”
“孩子才十个月,戒什么奶?你当初——”
刚准备说,你当初都喝到一岁多,结果突然想起来。
当年中锋被送到周家的时候才三个多月,一直到后面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喝的羊奶和米汤。
也没喝过母乳。
周奶奶和周爷爷顿时说不出话了。
“算了算了,戒奶不戒奶,你们小两口自己考虑。”
倒是旁边晒药材的姜父突然道,“让舒兰喂到孩子一岁吧,喂久一点,对舒兰也好,免得乳腺炎,乳腺增生和结节。”
要是乳腺炎起来,那可真是能要人命的。
好了,一锤定音。
对于老丈人的话,周中锋还是听得进去的,他捏了下闹闹的鼻子,闹闹冲着他咧着嘴,露出两颗小牙,欢乐地笑。
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差点和口粮失之交臂。
厨房。
姜舒兰一连着检查了葡萄酒和梅子酒,都尝了下,前者葡萄酒还好,带着淡淡的酒味,喝到嘴里,还有一股甜甜的葡萄味。
而后者梅子酒当时酿制的时候,可是加了烧刀子的。
就只尝了一勺子,梅子的清冽的果香味,冲淡了几分烧刀子的辣味,带着几分淡淡的果香。
这梅子酒是真不错,姜舒兰尝了一勺,觉得还不错?
又尝了一勺子。
好家伙,她这是忘记了,这梅子酒里面加了烧刀子的。
两勺子下去,姜舒兰只觉得头晕乎乎的。
不过,脑袋还算是清明,还知道抱着梅子酒和葡萄酒去找司务长验货。
只是——
她刚一出门,就觉得两腿打飘,她还没意识到什么。
倒是从外面进来的周中锋,老远就闻到一股酒味。
他下意识皱眉,循着酒味望了过去。
就见到即将西斜的落日,洒在姜舒兰的身上,她脸颊上染上了红晕,一双杏眼波光潋滟。
竟比那天边的云霞还漂亮几分。
周中锋顿时明白了。
偏偏小酒鬼姜舒兰还没察觉到什么,她踉踉跄跄的扑到周中锋怀里,颐指气使。
“周中锋,送我去司务长那,我要去谈判。”
“谈判?你这个小酒鬼醉成这样了,怎么去谈判?”
“我没醉。”
姜舒兰睁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谁说我醉了?”
“我才没有!”
“你快送我去司务长
那,我要谈判,我要挣钱。”
周中锋扶着她,不止没往外面走,反而往屋内走。
他挑眉,忍不住逗她,“听说没醉的人,会学小狗叫来证明自己。”
“汪汪汪!”
“你看,我没醉。”
周中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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