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不必拘谨。”江慎道,“殿下既然你为状元,便是欣赏你的才华。不过你要明白,想在这朝堂之上立足,只有才华,还远远不够。”
温良
初低下头:“微臣知道。”
今鹿鸣宴便是个例子,江慎不信温良初自己没有察觉。
在殿试之前,江慎的确有过拉拢温良初的意图,还担心过他是否已经依附于人。但从今的情形看,这位年轻的状元郎还真是个只会读书的一根筋,但凡他在朝中有任靠山,今都不至于变这样。
可事到如今,已经不是江慎要拉拢他,是温良初要向江慎证明他的价值。
祁氏要料理,榜眼要敲打,但官场上的事,要交给温良初自己解决。
如果温良初没办法做到让百官信服,就算他后当真借着寒门状元的名头平步青云,对江慎而言,拉拢的价值不大。
他边不养废物,也不养书呆子。
今能提他几句,便算是谢温良初给他解了『惑』。
鸣山的事,如果不是温良初告诉他,江慎不知要问多久,才能从他家小狐狸口中问出来。
江慎想了想,又问:“听说,圣上将你封了翰林院编撰?”
温良初:“是。”
“翰林院掌院学士葛大人,学问做好,人也做好。他与你同出寒门,你若有什么不懂的,大可以去问他。”江慎起,拍了拍温良初的肩膀,轻笑道,“多向他学学,那可是只狐狸了。”
温良初愣了下,却见太子殿下已经抬步往凉亭外走去,连忙躬行礼相送。
可江慎没走两步,忽然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
“你先前说,你那段记忆里,是有第三人给了你仙草?”江慎问他。
“是。”温良初连忙应道,“是一位白衣公子,气质脱俗,来无影去无踪,不似凡人。”
江慎沉『吟』片刻:“他凶吗?”
“对……对那个看起来很像的人态度好吗?”
“那个红衣少年怕他吗?”
温良初:“?”
温良初神情有茫然,努力回忆起来:“瞧着……是有凶,对殿下,不对,对那个人的态度,谈不上好,其他的……微臣不记了。”
江慎头:“知道了,你回吧。”
他说完,转往御花园里走去。
小狐狸前应当一直住在鸣山。
江慎在京城外遇袭后,改道鸣山,却意外跌落悬崖,被他所救。在他养伤期间,他们相恋了。
可鸣山上,不只有他一只妖怪,那里多半是个妖怪的族群。至于温良初遇到的那位,法力高强,能拿出活死人肉白骨的仙『药』,恐怕是小狐狸族中的辈。
难道……他的记忆就是那位抹去的?
就为人妖不能相恋吗?
这种事的确很棘手,尤其他不过是个普通凡人,在妖族的法术面前,没有任抵抗的法子。
就是委屈了他家小狐狸,为了不让他担忧,竟然始终不肯告诉他真相。
但他也不会就这么认了。
江慎抬眼望向天际,轻轻舒了口气。
看来,他提早想好对策才是。
江慎回到寝宫时天『色』已晚,他刚推门走进去,就被一道鲜红的影扑了满怀。
少年挂在他上,先深深地吸了两口,才道:“你回来好慢啊。”
“有些事耽搁了一下。”江慎搂着少年往里走,一眼便看到了那摆了满桌的晚膳。
一口也没。
江慎问:“怎么又不吃东西?”
“没胃口嘛。”黎阮头埋在他肩窝,“你又不在……”
江慎抱着他往桌边走:“那现在在了,你能吃东西了吗?”
黎阮看起来还是不太想,头也不抬:“们直接吃精元吧,对妖怪来说都一样的!”
“如果
对妖怪来说都一样,你就不会每次做完都吵着饿了。”江慎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谎言,“多少吃一,不然你夜里饿了会难受。”
这些菜上了有一段时间,都已经凉透了。江慎叫来宫人将饭菜都撤走,让人重熬了些清淡的鸡丝粥,盯着黎阮满满喝了一大碗。
“真不吃了。”黎阮粥碗放下,“再吃要想吐了。”
江慎帮他擦了擦唇角,没再『逼』他,只是叹道:“过几要再没有胃口,真要请太医来给你瞧瞧,实在瞧不出来,就去民间请能给物看病的大夫。你这胃口不佳的『毛』病不查一查,不放心。”
“知道啦。”黎阮敷衍地应了一声,又抬眼看向他,眸光中满含期待,“你刚刚说,吃完有奖励的。”
江慎:“对。”
黎阮:“还有,你下午说会过补偿。”
江慎:“……嗯。”
黎阮期待地问:“什么时候开始呀?”
满脑子污秽之物的小妖怪。
江慎心下无奈,趁着小妖怪还没开始勾引他,正『色』道:“小狐狸,这事们聊聊。”
“聊什么?”
江慎隐晦道:“在们凡间,双修是不能这么勤的。”
黎阮疑『惑』地看他:“们很勤吗?”
“可你昨天就要了五次……”江慎欲言又止,“到后来你自己也受不了,不是吗?”
黎阮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半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起:“你等一下。”
他飞快跑入殿内,不知在里头翻找着什么,没一会儿就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个通体翠绿的玉瓶。
“你是不是觉精元不够了呀?”黎阮道,“这个『药』你每早晚各服一颗,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江慎问:“这是什么,你们妖族的仙『药』?”
黎阮:“不是的,这就是凡间很常见的补『药』。”
“补『药』?那不就是……”江慎意识到了什么,蹙眉,“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为你需要嘛。”黎阮解释道,“你之前也经常吃这个,担心需要的时候没有,特意从山里带出来的。”
解释完,还很意地看向江慎。
他离开鸣山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只这东西随带着,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江慎难以置信:“之前就靠吃这个满足你?”
“是呀,每天都吃呢。”
他从瓶子里倒出一颗,喂到江慎嘴边,体贴道:“吃吧,吃完就会好了。”
江慎看着少年认真的神情,又低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丹『药』,心下一片冰凉。
……他已经要到这地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