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行宫外停下了。
黎阮道:“你配合我一下。”
等在行宫外的,的确是那些后妃女眷。
她们之中大多都是民女,这是第一次随驾出行,但对当今圣上及行宫没什兴趣。她们此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太江慎。
可惜,太殿下里只有他身旁那位公,为了迁就公身体适,在路上耽搁了很长时间。
众女眷只得盛装打扮,等候在此。
在太殿下的车驾远远出现在桃林中时,众女眷便已注意到了。她们目视着那马车徐徐驶来,停在行宫门口,一只修长有力的掀开车帘,从里面走出来。
太江慎身形高大,穿了一身暗紫色的锦衣,衬得模样极为俊朗。
他先是冷冷朝行宫外的众人看了一,眸光冰冷,高可攀。
触及他的视线,少女眷都悄然红了脸颊。
她们虽然或多或少都是带着家族的命令而来,但没曾想过,太殿下竟然生得如此一表人才。哪怕是为了这身份,也叫人很想亲近。
可江慎的视线并未在任何人身上留恋,他转过身,从马车内抱出一个红衣少年。
众女眷:“……”
少年身形纤细,靠在太怀中显得娇可人,他身上披了件鲜红的斗篷,看见
模样,只能瞧见他搭在太殿下肩头的那双。
纤细修长,莹白如玉。
太殿下抱着少年下了马车,目斜视,大步走进了行宫。
走过人群时,甚至听见了有女压低的哭声。
“……你太坏了。”走到四下无人,江慎才低声道。
黎阮把脑袋埋在江慎怀里,绷住笑起来,模样还很得意:“我哪里坏?”
江慎:“哪里都坏。”
女儿家毕竟矜持好面,今日之事若让江慎来处理,他至多就是予理,暗地里派人回绝。
——过往的每一次,他都是这做的。
但狐妖可在乎旁人的心。
有人想和他争抢,他便故意要江慎在人前做出一副极其宠溺他的模样,既是炫耀,也是断了那些人的念想。
脸皮薄的,这一番下来,就该知难而退了。
狐妖看着单纯,满脑都是坏心。
黎阮仰起脑袋,甜腻腻地在江慎唇边亲了一口,说出来的话却十分霸道:“我就是喜欢有人惦记你,在心里想想都行。”
江慎应道:“好,后只让你惦记。”
黎阮松开搭在江慎肩头的,正想下地,江慎却没放他下来。
他疑惑地抬头,却听江慎道:“前面还有呢,继续演了?”
黎阮顺着他视线看过去。
入了行宫,首先便是一片然的湖泊。湖边修建九曲回廊,亭台水榭,可谓步步都是美景。而就在他们要走向行宫内部的必之路上,迎面走来了一波人。
为首那妇人一身鹅黄宫装,打扮得雍容华贵,正是容妃。
她的身后,跟了名年轻女。
女已换上了一件与黎阮身上衣物颜色近的鲜红衣衫,脸上略施粉黛,比素颜时瞧着多了几分美艳。
她好像极愿似的,跟在容妃身后半步,抬起头时,正好对上黎阮投去的视线。
女脚步猝然一顿,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黎阮收回目光,倒回江慎怀里:“演,当然要演。”
江慎抱着他往前走去。
.
容妃没注意到身边女的异样,远远瞧见江慎抱着那红衣少年,脸上闪过一抹悦。但她很快收敛起来,快走了两步,迎上前来:“太殿下总算到了,路上可还顺利?”
“多谢容妃娘娘费心,儿臣一切都好,就是我家这位……”江慎稍顿了下,低头看了怀中的少年,笑着道,“他身体有些适,儿臣正准备带他去寻太医。”
容妃悄然磨了下牙。
但她没说什,而是牵过身旁的女:“这位是我的侄女,名为婉儿……婉儿?婉儿,还愣着做什,快太殿下行礼。”
苏婉儿脸色苍白,双在身前绞紧一方丝帕,这儿离得近了可看清,那丝帕上绣着一只白猫。
见她迟迟没有反应,容妃催促了一遍。她这才回过神来,先看了一江慎怀中的少年,而后才局促地朝他行了一礼。
那模样倒像是紧张,反倒是……害怕。
江慎若有所思地看向怀中的人。
少年闲适地靠在他怀里,舒服得睛都闭起了,装病装得十分入戏。
没等他们说什,从行宫内忽然急匆匆跑来一人。
这人江慎见过,是淑贵妃宫中的大宫女。
那宫女朝他们行了一礼,对江慎道:“太殿下,陛下与淑贵妃听说黎公身体适,已替公请了太医,现下正在临湖水榭里等着呢。您看……”
江慎顺势道:“能让陛下与淑贵妃久等,我这就去。”
而后转头对容妃道:“容妃娘娘,真是巧,您要与儿臣一道去见陛下吗?”
这其实也在江慎的意料之中。
这些后妃各个打着想将家女眷许配江慎的主意,其中最担忧的,应当就是淑贵妃。她担心江慎娶妻纳妾,诞下嗣,然竭力阻止这一切。
所,哪怕江慎在行宫什也做,也有人替他摆平这些麻烦。
当然,陪着狐狸演戏,让他消消气,这是他应该做的。
容妃单独来见江慎,本是想肆机苏婉儿和江慎制造些单独处的机,没想到,这人先是抱着美人放,极尽宠溺,而后有淑贵妃来打岔。
她一时间没了心思,只想着之后找机,便摆摆说己乏了,晚些去圣上请安。
江慎理他,抱着少年继续往前走。
错身而过的瞬间,他怀中的少年忽然抬起头,朝容妃身旁那女嫣然一笑。
他没有张口,女脑中却清晰响起了少年清亮的嗓音。
——“狸猫,想死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