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深海市机场大灯骤然亮起,跑道?上,一辆白色私人飞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冲天而起。
飞机上,白皎坐在位置上,犹豫地看着他,声音轻软:“之前我?心?情不好,想去旅游散心?,所以……”她慢慢打包好行?李,谁也没告诉。
自然,更没打算带陈纪妄,会瞒着他。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所以你打算自己一个人悄悄跑。”男人定定凝视,他要被她气笑了,接着她断掉的话说下去。
白皎舔了舔干涩的红唇:“我?错了。”
他慢条斯理?地说:“补偿的事以后再说,我?先带你去找伯母。”
白皎点点头,乖巧地并拢双腿。
私人飞机里的装饰布置乃至于格局,和航班飞机都不一样,陈纪妄拿来?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
白皎嗫嚅了两句,被他安抚地揽在怀里:“先休息,待会儿飞机就会降落在清云市。”
他说着握住她的手,眉头紧皱,发现她手冰凉,宛如一块冰,不禁握紧。
这种情况,白皎根本睡不着,扭头看向看着窗外黑漆漆的阴云,从未有一刻如此?焦躁不安。
不久后,飞机降落在机场。
几乎一下飞机,便有人开着车过来?迎接,点头哈腰地接过行?李,领着他们上车。
是秘书安排的下属。
至于白母在哪儿,对方已?经找出来?,就在清云市市中心?医院。
时值半夜,医院走廊留着几盏昏暗的灯,偶尔还能听?到病房里传出的痛苦呻*吟声。
刺鼻的消毒水弥漫在整栋楼里。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让让!前面的人快让开!别挡住路!”
一群医生护士半伏身体,推车呼啸而过,与她擦肩而过,留下浓稠得?几乎让人干呕的血腥味。
白皎脸色更白,她清楚看到推车上的伤者,鲜红刺眼的血洇湿了覆盖的白布,隐隐透出变形扭曲的肢体。如果不是身侧的男人接住她,她怕是早就软倒在地。
一旁下属小心?翼翼道?:“白女士住的病房,就在这儿。”
他指着302病房大门。
白皎忐忑不安,到了病房外,忽然不敢进去,她怕看见……
“你、你就是白大姐的女儿白皎吧?”一道?声音蓦地响起。
白皎扭头,看到了一边坐在病房外长凳子上的女人,约摸四十多岁,满脸风霜,敦厚老实?,她自称是白母请来?在小吃摊上干活的帮工。
白皎这才知道?,她一直没放弃做生意,偷偷瞒着她出摊。
帮工大姐告诉她前因后果:“今天我?跟白大姐约好了,去夜市卖东西,可是等我?到了夜市,也没看见她人来?,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我?就有点儿着急,想着是不是有事耽搁了,但是我?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她来?。”
“然后呢?”白皎倚靠着陈纪妄,抓紧男人手臂,一边忍不住问?她。
帮工大姐猛地拍了下大腿:“唉,咱都知道?白大姐可不是那放鸽子的人,加上我?之前去过白大姐家里,就去家里瞅了瞅,没想到,那门一推,就打开了。”
“白大姐穿得?整整齐齐,就躺在玄关,昏迷不醒,吓得?我?赶紧打了120。她跟我?说过有个女儿,我?就拿她电话给你打了过去。”
“谢天谢地!”她双手合十,把古今中外的神仙佛祖感谢了一遍,才说:“你们也太快了,我?还以为得?等到早上。”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尴尬又同情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白皎红着眼,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刻不停地淌出来?,她靠在陈纪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