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上仙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公孙衍,然后叹息道:“筋脉尽毁,得重新给他做一个肉身。”
闻言,少康师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知道子衿又树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对于这个处处不幸的子衿师弟,少康师兄一直都很同情的。
沉默了一会儿,少康师兄自责道:“唉,都怪弟子没看好他,才会惹下如此大祸!”
墨染上仙沉声道:“这也不能怪你,一个心里装着仇恨的人你是永远也看不住的。”
说着便看向了少康师兄,“关于公孙弘的案子,你还得加快追查进度,否则这样下去还会再生事端!”
“嗯!”少康师兄叹了一口气,道:“弟子也想尽快找出凶手,可实在是无从下手啊!”
说着也看向了墨染上仙,“师傅,如果查不到凶手,是不是这个黑锅就得由子衿来背?”
“是啊,总得给众人一个交代嘛!”墨染上仙叹息道:“而且要尽快,最迟两个月的时间,必须在公孙衍恢复以前把这件事处理了!”
少康师兄气愤道:“可这……弟子以性命担保,这件事绝不是子衿师弟做的。”
墨染上仙摇了摇头,“为师也是情不得已啊,谁让事情偏要这么巧合呢,要是这人命关天的事情都不能给天下一个交代,那我终南山派的声誉何存哪。”
少康师兄:“……”
墨染上仙挥手道:“你下去吧,抓紧时间追查此案,为师要做法了。”
“是,师傅!”少康师兄深深一礼,然后便徐徐退出房间。
少康师兄走后,墨染上仙轻轻扶起公孙衍,然后盘腿坐下,开始施法。
半个时辰以后,公孙衍才慢慢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墨染上仙,他依旧面无表情。
此时,仇恨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
他兄弟俩从小便是孤儿,还是义父好心收留他俩,从此三人相依为命,后来义父被仇家杀害,直到现在大仇还未报……
这种仇恨的轮回,压得他有一点精神失常。
墨染上仙轻轻扶他躺下,叮嘱道:“你躺着好好休息吧,你的肉身刚接上,暂且不要活动……”
公孙衍没有说话,眸子里隐有泪珠滚动,泪珠里埋藏着一股血腥味。
墨染上仙神色震惊,心里思忖道:“平日里如此通情达理的一个人,怎么在仇恨面前那么的丧失自我?”
过了好一会儿,公孙衍才眨了一下眼睛,“谢谢上仙!”
简单的吐完这四个字以后,他便转头用被子捂住了自己。
墨染上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放心吧,你大哥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公孙衍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躲在被子里无声地哭泣。
墨染上仙只好拂袖而去,这个老仙翁曾经也同他一样的固执,最后也是被生活磨平的。
这世界上最磨砺人的向来不是灾难与困惑,往往是这样的仇恨,无论是哪种仇恨,都足以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心性。
...
……
这边,少康师兄出了殿门便直接去了公孙弘的房间,他打算再去查探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房间也是空空如也,可一进门他便闻到一种异香。
他循着异香一直追踪了过去,异香却在榻前戛然而止。
他低头往榻下一看,不经意间他看到了一颗闪闪发光的珠子,他没有多想便俯身捡起那珠子。
珠子晶莹剔透,呈椭圆状,散发着一层薄薄的幽光,珠子内部红的发紫,宛如有一团团烈焰在燃烧。
少康师兄把珠子凑近鼻孔,仔细闻了闻,确定了那异香就是从这颗珠子里散发出来的。
这珠子明显就不是男子之物,倒像是女子随身携带的熏香珠。
看着这怪异的珠子,少康师兄陷入了深思:“难道这凶手是一个女人?”
可令他费解的是,“终南山弟子三千,女子不足百人,况且公孙弘作为新弟子,根本不可能认识其他人呀!”
“若凶手是外人所为,那概率更小,终南山戒备森严,普通人很难进入,而且这里那么靠近易生殿,凶手都会有所鸡蛋的。”
念至此,少康师兄突然想到了那天查验公孙弘的尸体时,他发现公孙弘的手里握着一颗血珠,奇怪的是那颜色极为深重的小巧血珠,竟然不会滚动。
更不可思议的是那血珠是搭在相扣的拇指与食指之间。
当时,他只是轻轻一触碰,那血珠便迸射而出,以极快的速度沿着墙壁滚了上去,带起一条长长的血迹。
想到这里,他突然又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比赛那天子衿刺中的是公孙弘的左臂,可那天验尸的时候,他清楚的记得公孙弘的伤口是在右臂。”
而且伤口处有化脓的迹象,虽然同样是剑伤,但两个剑伤是截然不同的。
普通的剑伤一旦包扎过,很快便会愈合,而公孙弘右臂上的剑伤,却在区区半个时辰内就能化脓,说明这伤口被人做了处理。
少康师兄看着墙壁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思忖道:“什么样的剑法可以达到让血珠凝固呢?”
良久,少康师兄猛地一抬头,他神色微惊,自言自语道:“有,还有一个人可以做到!”
可转念又一想,“应该也不太可能呀?此人基本上没有作案嫌疑!”
不过,他当下决定先不要打草惊蛇,找机会来一个瓮中捉鳖。
片刻之后,少康师兄似是又想到了什么,他的神色更加惊恐,便没有多作停留,当即夺门而出直接朝着易生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