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晚傅容与绑她手腕,是不让她走,倒不是真的打算在茶室里为了玩性癖那套。
就算她开口想说,谢忱时这暴躁态度多半是置若罔闻,眯起的长睫透着冰凉的弧线:“姐,以后遇到这种人就赶紧跑回家喊弟弟,反正跑就对了。”
谢音楼无言以对,静了会才开口:“停止录制节目也可以,但是我要回自己旗袍店里。”
她整日待在谢家除了喝中药就是提不起精神去睡
觉,时间久了,到时候身体是被调理好了,心理上多半是会抑郁变态的。
这个要求倘若谢忱时敢拒绝,继续限制她的人身自由,那只好去找爸爸做主了。
谢忱时看她板着漂亮脸蛋,略顿着说:“我要找谢忱岸商量一下。”
当场不点头答应啊?
谢音楼唇角微抿起情绪,继续提要求:“手机影响不了我养身体,我每天必须玩一个小时。”
谢忱时怕拒绝,她还提,语调懒散地啧了声,没什么正经样:“你老大,小的听从吩咐。”
……
经过谢音楼的讨价还价,在次日,总算是暂时得到解禁回沥城了。
飞机在夜晚时分抵达,喝了药的缘故她昏昏欲睡,就坐在大厅等跟屁虫谢忱时去取行李,白细的手指拿着一部黑色手机。
是谢忱时的,而她的那部手机被他声称是忘记放哪了。
这么敷衍劣质的借口,谢音楼都懒得揭穿,打开手机后,先是去微博搜索了下节目的消息,她这边退出录制,官博第一时间也对外发了条声明。
追这节目的粉丝们自然是不买账的,都在官博下留言追问。
陈儒东没有给出谢音楼退出节目的真实原因,为了平息嘉宾停录风波,又发起了投票游戏,让粉丝们推荐内娱的明星来替代谢音楼的位置。
这么一来,不少明星为了拿到这档火爆节目的嘉宾名额,都买通稿下场营销自己。也让有关于谢音楼的任何热度都被压了下来。
她花了十来分钟看完官博的动态,白净指尖微顿,无意间又刷到了程元汐的。
是微博自动推送过来的,有个粉丝很少的营销号为了蹭热度发了张程元汐公开宣布退网的截图,附字说:“有谁知道跳舞皇后娘娘为什么要退网吗?”
程元汐借着那梵文纹身热度,比摔玉镯那次还要火,却突然退网,又将跳舞视频给删了。
这操作,搞得网友们都一脸雾水。
逐渐地,也成了程元汐身上的未解之谜,只能胡乱猜测着:“人家是专业的舞蹈演员,不想成为网络名人,想专心在自己世界跳舞吧。”
谢音楼低垂眼睫毛,指尖没有再翻看下去,将微博搜索记录删的一干二净,关了手机。
等待谢忱时取行李的过程中,她在机场意外撞见了个熟人,抬头间,在不远处贵宾区域那边,一身高腰红色套裙的邢荔跟两个秘书走出来,提着行李箱,似经过这儿时顺便看了眼。
应该是来出差的,而谢音楼这一身白色惹眼的旗袍坐在椅子上太过惹眼,邢荔瞬间就捕捉到,高跟鞋的脚步直直卡住,停在了原地。
半个月,十来天的时间里。
谢音楼整个人就跟与世隔绝般,被藏在谢家没了任何消息。
邢荔对她的最后印象还停留在檀宫会所那场混战的场面里,谢音楼被血腥的一幕吓到,突然就晕倒在地毯上,身子单薄脆弱,像是被瞬间抽离了生命力。
傅总不顾受伤,是第一时间冲过去抱住她,额头的血,一片片的染湿了那雪白的衣裙。
连那双仿佛握着千斤都不会发抖的手,在覆在她脸蛋时却颤抖的厉害,嗓音嘶哑的叫着她名字……
即便这样,谢音楼在他怀里也只是待了片刻,不足三秒钟,就被谢家两个兄弟抢了回去。
邢荔至今记起都历历在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谢音楼打声招呼。
反而是谢音楼稍侧头望来,对她大大方方的微笑。
隔着远远地距离,又有人群流动,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邢荔也回以微笑,很快提着她公务包,跟着同事离开机场。
十分钟后。
谢忱时把行李取回来了,走到跟前停下,修长的手给坐在椅子上的谢音楼递了个保温杯:“刚给你泡好的玫瑰花茶,小心烫嘴。”
谢音楼抬起雪白的手腕,轻轻接了过来,掀开盖子慢慢闻着。
“你最近对香味换的挺快啊,不喜欢闻蔷薇花了?”谢忱时带她从机场,闲聊似的一问。
“喜欢着啊。”
谢音楼钟爱蔷薇花这点没有变,低头喝了口花茶,声音更加清润柔和:“偶尔换个新鲜的而已。”
谢忱时没再继续问,上车时管她要回手机:“一个小时到了。”
谢音楼面无表情把包里的手机上交,顺带埋怨似的嘀咕着:“小气吧啦的弟弟。”
谢忱时勾起薄唇,任由她骂,长指把车窗升了上去,不让外面路人能有幸睹见谢音楼的侧颜,语调懒懒散散地说:“去别枝坊?好久没见到小哑巴了,老子最喜欢欺负残疾人……”
“谢忱时,别疯——”
*
青石雨巷的别枝坊店铺,汤阮是一点都不欢迎谢家主的小疯批儿子来,早在昨晚接到通知时,他就吃不香睡不好了。
小哑巴最终决定先下手为强,天刚亮便跑到菜市场去买了条细小就乌梢蛇。
结果放在铺子里不久,装蛇的袋子不知何时松开了,那条黑褐色的蛇也不知是溜哪个角落了,他看着这屋,急得满头大汗似的拿棍子找。
好在路过店铺门前的傅先生热心肠,主动帮他在蔷薇花树下找到了。
汤阮将淡黄色蛇袋拿木桶装好,搁在石凳上,转身激动地比划着手语,十分感谢眼前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傅先生,好久没看见你啦,你来沥城玩吗……刚好我小老板也要回来,有空来店里坐坐。”
庭院白墙之上,垂坠着无数盛开的蔷薇花在风中摇曳,伴着男人语速缓慢的好听声线:“你买乌梢蛇做什么?”
汤阮又比划一通,很信任地倾诉出是拿来吓唬人的:“我小老板的变态弟弟怕蛇,这是我送给他的宠物!”
片刻后,男人极为善解人意问:“这条幼蛇很小,要给你换条大的么?”
汤阮微微瞪圆的眼很兴奋,比划道:“傅先生,你真是个大大的好人,那可以给我一个蛇笼吗?”
他怕,乌梢蛇太大,用塑料袋子关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