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云清梨没有说实话,只是岳庭深不知道江昂那位复合的女朋友,之前有在私下给她发过几条骚扰短信,长篇大论的话说:「你知道岳庭深痴情了你几年吗,他已经三十岁了,家里父母都不知道催婚了几轮,麻烦你离了婚就跟他在一起吧,别又给什么考察期,有意思吗我问你。」
那时云清梨看完,并没有回复。
对方当晚,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你还有个闺蜜叫谢音楼是吧,听说江昂跟我复合前还追过她几天,我这人性格直白,就把话撂这了,你以后跟岳庭深结婚,想进我们这个圈子,最好是别再跟你那个圈子的人来往。」
云清梨很少会去搭理骚扰短信,直到这条,她轻飘飘回了几个字:「你也配跟音楼比吗?」
之后,这个号码被她拉黑,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云清梨很不喜江昂那群人,今晚自然是不会答应去聚会上露脸,等晚餐结束,便先提出想回家。
岳庭深沉默许久,最终妥协道:“我送你。”
街边暖黄的路灯一盏盏绵延向夜色深处,
衬得四周安静清冷。
两人并肩走了半个小时之久,等到了别墅区门口,云清梨看他裤袋的手机震动个不停,就停下了脚步,柔声道:“别让你朋友久等,去吧。”
岳庭深没接电话,主动伸出手臂抱了下她。
云清梨肩膀本能轻侧,想避开时又停住,任由被抱到陌生的怀抱里。
他西装上弥漫着的男士香水味不浓郁,有点偏茶香的尾调,没有一点侵略性。
岳庭深抱了会,缓缓低下头,似乎是想要到她脸颊时。
云清梨先后退半步,无声地,婉拒了。
“路上开车小心。”
她说完这话,没有提刚才那个差点的吻,没有让岳庭深尴尬。
岳庭深盯住她表情,想说什么时,裤袋的手机又响起。
最后他还是被朋友的一通电话给催走,云清梨站在路灯下安静目送,片刻后,才转身往别墅里走,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很轻,却猛地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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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不远处,周序之拎着一袋新鲜的水果站在那儿许久。
久到从两人拥抱接吻开始,就已经僵硬住了身躯,手指关节泛白。
云清梨刹那间怔了下,微微垂眼,继续朝前走。
气氛明显变得古怪,在经过周序之的身边时,他修长侧影与她影子交叠,嗓音低低的:“你和他……”
三个字还未说完,就先看到云清梨无名指上的婚戒。
淡白的月光照映着周序之脸庞神色,就如同接到死亡通知般,僵冷异常。
云清梨轻轻地看了他眼,什么都没说,一步步地,继续朝前走。
……
这晚过后,云清梨的生活轨迹依旧如常,唯一不同的便是周序之没有继续出现在她的圈子内,也没有给她发黑暗料理的晚餐照片。
很快到了下个月。
云清梨去超市了六次,以及水果店八次,上班的路上来回几十次……
都没有再看到有周序之的影子。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周三这天她跟剧院请了假,待在别墅里大扫除,将主卧衣帽间那些许久没有用过的物品都搬了出来。
大大小小纸箱堆满了地板上,云清梨穿着吊带衣和短裤,乌黑头发挽起,露出小幅度的肩背和白皙纤细的胳膊,在弯腰拿起画框时,无名指上的婚戒滑了下来。
她不及去抓,戒指已经滚落到了地板上,一路停在了墙角处。
云清梨垂眸,轻抬手指,反复地看了很长时间。
她松开了画框,扶着床沿在地板缓缓坐下,视线一转,落在了那安静的婚戒上。
窗外的天色逐渐暗淡,取而代之的是室内清冷的光。
那些装满物品的纸箱都被清理到了楼下,准备捐出去,而云清梨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淡黄色信纸,连带写好的信跟婚戒,都装了进去。
她封好信,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填写上岳庭深公司地址。
信封是三天后,云清梨去周序之公司的路上寄出去的。
今天周末,她怕堵车,提前了半个小时到场,手上还有一份签订好的离婚协议书。
律师团的几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推开会议室的门进来,先看到一身海棠印花长裙的云清梨安静坐在位子上,清丽的面容未着脂粉,连极浅的口红都没有涂,仪态却出奇的好。
为首的律师跟云清梨打完招呼,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到十二点整,才步入正题:“云小姐,您这边是已经想好了,要跟周先生解除合法的婚姻关系,是吗?”
云清梨轻轻地点头,睫毛下视线看向门口处,还是没见到熟悉的身影,又问:“他呢?”
律师
笑容不变:“是这样的,周先生将离婚手续的事全权委托我们帮他代理。”
旁边的助理抱了一大堆的文件合同放在云清梨面前,数不清有多少似的,恐怕光是签下名字都得两三个小时,他刻意顿几秒,才将话给续上:“如果您选择离婚,周先生所有名下的不动产和股权,都是您的。”
云清梨没想过真的要周序之财产,她坐在这,甚至都不去看这些,细密眼睫没动。
但是律师温和的提醒她:“是全部。”
云清梨慢慢转过脸,唇间重复两个字:“全部?”
“是的,周先生将全部身家都给了您,他净身出户。”
律师起身从桌面拿起一份文件,又递上了黑色钢笔道:“云小姐只要把字签了,剩下手续我们会办好。”
云清梨眼中有微微讶异,迟迟没接过笔,而是从椅子上站起身问:“周序之呢?”
律师没回答,倒是秘书语气略为难道:
“夫人,半个月前我们就联系不上周总了,他发了封邮件交代我,这些财产都是他自愿给您的……”
云清梨听着秘书的话,每个字都懂,又都不太懂了。
清丽脸上的表情是困惑的,周序之是疯了吗?
秘书怕她不信,还当场拿手机给周序之打电话,响了许久也没接听。
“夫人,别说我们了,傅总也联系过……周总就跟人间消失了一样,谁都联系不上。”
这个谁,似乎也包括了云清梨。她出了很久神,忽然觉得会议室的冷气直吹后背,透过衣裙面料让整片肌肤都是凉的,在众人的注视下,缓慢伸手拿手机也拨了过去。
一声接着一声响着,却始终无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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