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俊朗的脸色微微苍白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金色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光影的变幻,也没有痛感的流露,只有一片无尽的暗沉。在看着维安时那暗沉的眼里才会浮起微小的光芒。
待在他怀里的维安愣愣的看着他,忽的抬手指着他,“黑黑~”
眼前的虫黑黑的,维安看着嘴里就觉得苦,他连忙从小兜兜里翻出糖果放进嘴里,感觉到甜甜的味道后才松了口气,想了一会他从兜兜里翻出一个糖递给帕帕尔瓦幸。
“黑黑苦,吃了糖就不哭了~”
瓦幸的眼里浮现笑意,接果糖放进嘴里,“嗯,已经不苦了。”
众虫的视线移到帕帕尔瓦幸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也没发现哪里黑了。
抱着维安坐在沙发上的帕帕尔瓦幸摸了摸他的头,眼里含着小心翼翼的期待,“可以给我看看你的翅膀吗?听说很漂亮。”
被夸了的维安眼睛亮亮的从他腿上站起来转过身,身后小小的和他身子差不多大的翅膀展出。
这双翅膀果然很美,像是星光流转在中,像是星空歇在其上,如此的绚丽耀眼。
帕帕尔瓦幸仔细的打量他的翅膀,确定了没有一丝一毫的暗淡后金色的眼眸骤亮。
那一瞬间有光落在了这双金色的眼眸里。
他轻轻的拥抱住维安,连同那双绚丽的翅膀一起拥入怀里。
“真好。”他低低的呢喃了句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窗外的日光正好透过窗户洒进房间,落在那银色的发丝上给它染上了自己的颜色。
房间中被染得半金半银的发丝轻轻拥住相拥在一起的大小雄虫身上,这一幕如此的美好。
艾尔罕德拉上前捂住维安懵懂的眼神,将他从已经毫无生息的帕帕尔瓦幸怀里抱出,看向一旁抑制不住悲伤的帕帕尔洛克轻道,“我们回去了。”
“去吧。”帕帕尔洛克勉强的笑了笑,“雄父已经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小维安,他很高兴。”
“雄父~”被蒙着眼睛的维安扯了扯他的袖子。
“嗯,怎么了。”
“维安还没有和瓦幸爷爷说再见呢~”
“不用说再见了。”
“为什么呀~”
“维安长大后就知道了。”
“好吧~”维安嘟了嘟嘴乖乖的待在雄父怀里。
他们刚走出帕帕尔家宅的大门,一道低沉的虫兽鸣声就传出,这道声音含着威严和安抚像是在安抚逝去的灵魂,又像是在接引这道灵魂去往神的身边。
少顷,这道声音传遍了虫族的每一寸土地,整个虫族都安静了下来,他们停下手里的动作仰头望着天空。
这道声音在虫族的传说里是虫神在接引雄虫回到神身边,每次响起就代表着有一位雄虫阁下离开了。
悲痛自心底蔓延,来得那么汹涌那么澎湃,让无数的雌虫连建起阻挡的壁垒的时间都没有。
雌虫是无法接受雄虫受到伤害的,更无法接受他们的死亡。
每一次雄虫的离去,虫族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痊愈。
天空下有许多雌虫展开骨翅从地面飞起向着高空追去,像是想追随着那道声音而去。
这些飞在天空半虫化的雌虫全是逝去的雄虫阁下引导破壳的,被引导破壳的特殊联系让他们远比一般的雌虫更加悲痛。
“哥哥你看,他们是怎么了~”维安扯了扯权扉的袖子,指着远处让他看天空中不断往上飞的半虫化雌虫。
半天没等到哥哥回应的维安一回头才发现哥哥正在难过,他安静下来撑起身子隔着雄父摸了摸权扉的脸,“哥哥你怎么了~”
权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强烈的悲伤冲击得他意识都有一瞬间恍惚,他伸手将维安从艾尔罕德拉怀里抱过来。
软软的身子落入怀里,那种无法抵挡的悲伤才稍稍压下去。
“哥哥在难过吗~”
“嗯。”
“为什么~”
“因为这是本能。”岑岁将手搭在权扉的肩膀上,伸手捏了捏维安肥嫩的脸,“雌虫对雄虫的本能,也许还掺杂了点巧合。”
不久前才见证雄虫引导新生的他们转眼就遇见雄虫的死亡,这两者之间巨大的差距让他们有点恍惚。
连他们这些与帕帕尔瓦幸无关的雌虫都难受至此,他的雌子,雌君,雌侍或许更加无法接受。
帕帕尔瓦幸的雌君路柚在巨大的悲痛冲击下骤然晕倒,那瞬间在心间爆炸的悲痛差点卷袭着他一同离开了,但好在醒来恢复冷静后的他压下了那种想法。
他淡紫色的眼里一片淡然,自他嫁给帕帕尔瓦幸后虽然不用再为虫源暴动这事忧心,但是他的生活却并没有变好,反而更加恶劣。
说实话他甚至是有点怨恨的,如今悲痛过后剩下的也只是平静与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