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夜『色』深浓, 病房静悄悄的。

今晚的月亮圆，月光充盈，银白『色』铺在窗的树叶上, 微风吹过, 叶片时不时闪耀几下。

“叔叔他睡了吗？”季怜星小声说。

“睡了。”

没过一会儿, 江义东已经开始打鼾, 一声拉着一声, 仿佛在拉二胡。

“你困吗？”江曙问她。

“还不困。”

“出去走走？”

是个好的提议, 季怜星点点头。

夜晚的医院静悄悄的，走廊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 气味一般人都不喜欢, 但季怜星每每闻到种气味都有种安心感。

或许是因为过去长一段时间，她都待在医院, 那个时候虽然已经快要失去母亲，但还没失去, 以后来每每闻到反而有种熟悉感。

两人缓缓踱步，往面走，鼻间的消毒水味散开了，取而代之的是栀子花的淡香。

“夏天真好。”江曙蓦地来了一句, 侧目看了眼季怜星, 眸光透着浓厚的喜欢，“你觉得呢？”

季怜星唇角漾起笑, 点点头, “还不错。”

大概对每一个正在恋爱的人来说，夏天都是美好的。

在狂热的季节带着满腔爱意，将身体限的荷尔蒙激发出来，褪去平凡的生活, 带着爱人坐上快速列车的旅，感受悸动带来的欢快，季怜星现在有种感觉。

她伸手去碰江曙的手，手指落在江曙的手腕上，那是一块薄薄的骨头，捏了捏，有种孱弱感。

十指扣进江曙的掌心，两人沿着鹅卵石路走，走到树荫后的一个亭子。

周围静悄悄的，都没什人。

“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什？”

“不敢相信我们已经是情侣的关系，总觉得虚幻，不真实。”在没有遇到季怜星之前，江曙觉得己孤独终老的概率大。

“是，不过我们要真正相处下去，相互磨合走到最后其实并不简单，不仅仅对我们，对有情侣都是如此。”

季怜星只是有感而发，她过身边太多太多人，在一起时轰轰烈烈，分开得也相当干脆，最后好像大都在浪费时间，或者说，在耗费爱和青春。

“我不管有多难，我相信我们可以走下去。”江曙的手轻轻勾了一下，主动拉近了和季怜星的距离，她笑着说：“你觉不觉得你认真讨论爱情的时候特别可爱？”

“哪可爱了……”季怜星脸颊微热，她少听到别人形容她“可爱”，大多是冷艳、高冷一类的词。

“哪都可爱。”

季怜星皱起眉头，在江曙的手上捏了一下，“海王说话都。”

“我可不是海王！”

“以前还没谈恋爱的时候你爱说话，你说，你到底对多少女生说过的话？”

季怜星终于问出了个问题，其实两年前她想问，那时候江曙的花言巧语『迷』得不要不要的，心动的同时却还是觉得恐慌，总觉得己只是海王池塘的一只鱼。

“真没有，你误会了。”江曙小声嘀咕，她承认，一直以来都给人一种花心的感觉，其实不然，走心和不走心的差别大，以前她没走过心，更别说甜言蜜语。

“真的没有？”

“没有。”江曙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

季怜星一声嗤笑，“发誓都来了。”

笑归笑，像是带着几分怀疑，但心还是相信的。

季怜星停下脚步，“逛一逛准备回去了，病床前还是守着不离人好些吧。”

“吧。”

当是出来透了一口气了。

回去过后，两人到阳台洗漱，一切完毕过后准备睡觉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床好像是真的有点小了，比单人床还窄，要是一个大胖子的话，非得搁一条腿出去不可。

主要是有点费腰，两个人都平躺肯定不，得有至少一个人侧着。加上江义东还在旁边睡觉，又不敢弄太大声，该如何睡觉，睡觉的姿势是怎又成了一个问题。

季怜星先上去平躺着，侧过身，掀开子一角，示意江曙也上去。

紧接着江曙也躺下，两人直接来了个紧密的贴贴。

在病房不方便穿睡衣，两人都穿的t恤，特别是季怜星，还穿了一条超短裤，一贴，好像气氛瞬间变了。

病房漆黑一片，少了视觉冲击，感官变得灵敏，季怜星的膝盖贴着江曙的膝盖，光滑的肌肤触碰到一起，火辣辣的感觉，好像瞬间点燃了。

回忆起下午的场景，季怜星忽然觉得呼吸变得焦灼起来。

“过去一点。”她小声说。

“我过去不了，过去掉床下了。”江曙说得更小声，还是贴在季怜星耳边说的，热气钻进季怜星的耳朵，又酥又痒的感觉在心头散开，她肩膀稍稍抖了一下，有一个推的动作，但没用力。

嘴上还抱怨：“床也太小了。”

实上江曙撒了谎，要真的往后退一些也不是不可以，可有和季怜星接触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

“床小，那怎办？”江曙的手触碰到季怜星的手腕，指尖在上面轻轻点触，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有意为之，“你睡得着吗？”

季怜星摇头，“一点都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