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拉住她乱舞的手:“我们就这样出来, 娘回来知道了会不会打我们啊?”
“赶在娘回来之前回去,你不说我不说大家不说,谁知道。”甜儿抓住她的手晃晃, “别担心啦。出都出来了, 总不能再回去吧。”
带她们出来的几个孩子附和:“是呀, 是呀。邵一安,你就别担心啦。跟我们来。”
安安不放心地问:“去哪儿?”
三个小女孩和两个小男生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地指向东南方向。
甜儿看过去,一片荒凉,目之所至全是光秃秃的树木,“那边有啥好玩的?”
“那边有个湖, 可以滑冰。邵甜儿,你敢滑冰吗?”有个小女孩问。
甜儿想也没想就说:“谁说我不敢了。”
小美悠悠道:“不要故意激我姐姐。激将法这招都是我们玩剩下的。”
第一次偷偷背着父母长辈溜出来, 甜儿十分激动,以至于压根没听出新朋友故意激她。小美出口, 甜儿冷静下来, 道:“对的。想玩直说, 别搞这些弯弯绕绕。”
小女孩被拆穿,有一点点尴尬。
小男生没心思激来激去,问道:“还去不去?”
“去!”甜儿手一挥,小美、平平和安安跟上。
安安还是有点担心,扯一下小美的围巾。
小美:“娘打也是先打姐姐, 你怕什么?”
安安张了张口,问道:“你不怕?”
杜春分天天要打她们, 其实从没打过。甜儿跑太快是其一, 其二便是邵耀宗搁中间和稀泥。
爹不在这儿, 爷爷在啊。
小美:“爷爷不会看着我们挨打的。”拉一把安安, 快速追上甜儿。
平平看着晶莹剔透的冰面,担忧道:“不会我们一上去就裂开吧?”
她身侧的小女孩立即说:“不会。你看那边!”
平平顺着她的手指看到对岸很多人,有十来岁的,有二十来岁的,在冰面上滑来滑去。相隔十几米,平平都能听到他们摔倒所发出的“扑通”声。
那么大声音都没把冰砸出个冰窟窿来,平平放心了。但有了新问题:“怎么滑啊?”
那小女生道:“我拉着你。”
甜儿说:“不用你拉。平平,我拉你,小美,你拉安安。一会儿咱们换换。”
平平点一下头就把手递给甜儿。
然而冰面太滑溜,她们四个都没经验,拉起来还没走两步,拉的人扑通摔倒在地。
平平和安安吓得慌忙去扶她们。
摔倒固然疼,摔在冰面上确实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甜儿撑着她们的手起来道:“没事。”
小美二话不说继续。
俩人摔出一身汗,找到技巧反而没力气,换平平和安安。
平平和安安摔出一身汗,跟她们同来的五个小孩也累得跪坐在冰面上。
小美摸摸肚子,有点饿了:“姐姐,我们回家吧。娘快回来了。”
甜儿很渴,想也没想就起来:“走,回家!”
几个孩子没大门钥匙,原本打算玩一会儿就回去,所以只是把门虚掩着。到家门口一看大门还跟她们走时一模一样,甜儿欢呼一声:“太好了,娘还没回来。”
推开门,甜儿傻眼了。
娘合着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扫把在院里等着她们。
甜儿想也没想转身就跑,嘭地一声,撞到安安身上。
“有本事跑出去就别 回来。”
杜春分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甜儿登时一动不敢动。
杜局劝道:“小杜,先问问她们上哪儿去了。”
甜儿眼珠一转,有爷爷在怕啥啊。
“对啊。娘,问都不问就要打我们,你——”独/裁二字咽回去,不敢再激怒她娘,“你这样可不像一个当娘的。”
杜春分:“那你说,你们上哪儿去了。”
甜儿:“我们就在院里。”
杜春分冷笑一声。
这个家属大院挺大,得有几十户人家。
回来不见几个小孩杜春分误以为她们在家属院另一边。
临近春节,该准备些过节吃的东西,比如窝头、馒头和粘豆包。
杜春分不想太累,准备一天准备一样,今天先准备玉米窝头。可她面和好还不见几个孩子回来,就有个不好的预感。
到门口一问门卫,跟她前后脚离开,杜春分顿时气的不行。
要是在家属区那边,她还不担心。外面的人都知道她们是军人的孩子。城里比部队那边乱,她们上次过来出去一次,还是坐车直奔百货商店。说句难听的,出去都不知道东南西北,居然还敢往外跑。
挂钟敲了十一下她们才回来,杜春分的耐心耗尽。
“邵甜儿,你确定一直在院里?”
甜儿被问的不确定,可死到临头总得赌一把:“不信你问小美!”
小美:“娘,我们一直在院里。平平和安安可以证明。”
安安可以证明,但仅限小事。
跑出大院玩这种事头一次,而且还去滑冰,安安不敢证明,开始酝酿情绪。
安安苦着脸的样子看在杜春分眼里分明是心虚:“安安说,她不敢证明。邵甜儿,给我过来!”
“我傻啊。”甜儿推开安安就准备跑。
安安刚刚酝酿出的眼泪被她推回去,顿时忍不住瞪她。
甜儿纳闷:“你这么看我干啥?”
安安不敢张嘴,就怕一出声破功。
杜春分一见内讧了,乐了:“合着你们没商量好啊?”
平平脱口而出:“商量好了。”
小美无力地翻个白眼。
平平意识到失言:“娘,我,我们——”
杜春分三步并作两步,转瞬间到了她们面前。
甜儿惊呼:“快跑!”
杜春分拽住她的胳膊。
小美、平平和安安跑到大门外。
杜春分抡起扫把朝甜儿屁股上打。
姐妹三人顿时一动不敢动。
甜儿大喊:“还不快跑?”
姐仨惊醒就跑,转身之际看到扫把一下一下落到甜儿屁股上,互相看了看,宛如英勇就义般进来。
杜局见状乐了,“小杜,别打了。”
用扫把头打的不疼,用“把”打的很疼。杜春分正是拿着扫把头,用扫把手柄揍甜儿。甜儿虽然没嚎啕大哭,她知道自己的手劲,甜儿的屁股绝对通红通红。
杜春分的目的是让邵甜儿知道,她真会打人。再有下次比这次还狠。
打了邵甜儿,小美、平平和安安也吓得不敢跑了。杜春分的目的达到,松开甜儿:“还不说实话?”
甜儿的身体一动,屁股就火辣辣的痛,倒抽一口气,“挨都挨了,还有必要说吗?”
杜春分抡起扫把,甜儿吓得赶紧 说:“我们也没跑远。”
“我看你真是死鸭子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