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姥姥家门口,苏宜看到一辆红色的轿车,一辆黑色的,车牌号像是刻在她心口,每一个数字都记得那么清楚,她下了车,身边许若星说:“想进去吗?”
苏宜说:“总要说清楚的。”
许若星点头:“我陪你。”
苏宜看向她,眼角红透了,眼里水光荡漾,迎着路灯,发亮,许若星侧身,伸出手摸了摸苏宜的脸颊,指腹掸过苏宜的唇,柔软,温暖,苏宜定了神。
两人进了客厅。
姥姥坐在沙发上,看到苏宜回来还愣了一会,年纪大了,反应没那么快,苏宜喊:“姥姥。”许若星也紧跟喊了一句,姥姥看着她们说:“回来了。”
她说:“你妈也回来了。”
苏宜点头:“他们人呢?”
姥姥看向房间,门是合上的,但依稀能听到一点声音,是争吵的声音,时间一下跳回很多年前,只要裴依然和苏长和在家,总会有数不尽的争吵。
“苏长和,你到底什么意思?”
“苏长和,怎么有你这种男人?你也配叫男人?”
“苏长和,你不要以为你背着我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我警告你,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
苏宜站在门口。
里面争吵声音更大了。
“苏长和,你到底想做什么?孩子生下来你管过问过吗?现在有事想求她们,你有什么资格?”
苏长和被她指责的面红耳赤,他冷嘲:“裴依然,说我没资格,你就有资格了?仗着女儿在S·X,你跑去做顾问?你不也利用你女儿的便利吗?装这么清高干什么?”
裴依然嗤笑:“我?我仗着苏宜在S·X去做顾问?苏长和,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龌龊吗?”
苏长和狠狠瞪她:“我龌龊?我怎么龌龊了?裴依然,你和北斜的律所主任怎么回事,需要我帮你说出来吗?”
裴依然脸色沉下来:“你说啊!你说!苏长和,你今天但凡说一句不符合实际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告你!说!”
她看着苏长和,态度强势,目光里的恨意已经到了临界点。
苏长和被她目光震慑,还真没一下说出口,那些消息不过道听途说,依照他对裴依然的了解,这人真的能干出告他的事情,现在他已经分身乏术,完全没有精力再去对管裴依然那些小道消息。
裴依然冷眼看着他:“怎么不说了?说不出来吗?要不要我替你说啊?”
苏长和瞪她:“...
你闭嘴!”
裴依然说:“来找苏宜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闭嘴呢?怎么,是要我告诉她,我们怎么离的婚吗?”
站在外面的苏宜一怔,要握住门把手的手僵在半空,许若星想帮她开门,苏宜拉住她的手,手指尖冰凉,许若星转过头,看到苏宜的脸色也是苍白,没有丝毫血色。
房间里的人还在争吵。
裴依然说:“我是不介意告诉她,你是被捉奸在床的。”苏长和脸上肉抖动,眼睛死死瞪裴依然,一双手握紧又松开,裴依然继续说:“我也不介意告诉她,她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当初哄骗我结婚,我认了,谁让我愚蠢,识人不清,但你是怎么让我怀孕的?苏长和,你比谁都清楚,这个孩子对你而言意味什么?意味你可以升职加薪,可以利用她牵制我,你当初是怎么说的?你说主任的位置,你给我留着,生完孩子,我就可以回到岗位,但其实呢?你和你的小情人,双宿双飞?”
“你以为我会被一个孩子牵制住,对你做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以为我是顾全大局的女人?会维护你在孩子面前的形象忍气吞声?”
“苏长和,你错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门外的苏宜身体颤抖的厉害,她双手捂着耳朵,身体每一处神经都绷着,有人用尖刺,不停的刺她,从太阳穴,到身体每一处穴位。
疼的她作呕。
疼的她想吐。
许若星抱着她:“苏宜。”
苏宜攀在她手腕上,喘不上气,喉间的干呕一阵一阵,她眼前晕眩,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存在,多少证明,他们是期待自己出生的。
哪怕有那么一刻,他们是爱过她的。
裴依然的话碾碎她最后一点希望。
苏宜想笑又想哭,她心底迸发出的悲凉瞬间淹没了她,许若星始终紧紧的搂她:“苏宜,苏宜……”
耳边有声音,又好像没有声音,有人在叫她吗?
苏宜脑子疼的要炸开,她脸色苍白的厉害,不远处的姥姥看着苏宜这幅样子,哭成泪人,她走过来,许若星说:“没事的姥姥,你去给苏宜倒杯水。”
姥姥应下,匆匆忙忙进了厨房。
苏宜靠许若星的怀里,喘不上气,脸色异常难看,许若星掐着她大拇指和食指的缝隙,很用力,掐出红痕,苏宜被刺痛惊醒,她听到许若星叫她,转过头,许若星满脸担心,她轻轻呼吸,缓了过来。
许若星搂着她,说:“我们回家。”
苏宜转头看着紧闭的房门,里面还在争执,她却沉静很多,苏宜看向门把手,金色的门把手被灯光照的反光,很刺目,苏宜闭了闭眼,她握住门把手,用力的打开。
很多年前,她没有勇气推开的门,现在打开了。
房间里,裴依然说:“苏长和,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和苏宜说过这些吗?她有个不称职的母亲就罢了,我不想让她知道,她父亲是个畜生!”
苏长和听不下去了,他扬起手,怒目看裴依然,抬手就想扇下去!
手腕被人攥着,苏宜快走两步,站在苏长和面前,铆足了力气,发泄所有的不满和怨恨,还有曾经的等待和期望,她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打在苏长和的脸上!
苏长和被打懵了。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