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危雪想看看它的伤有没有痊愈。
如果已经痊愈,那他就有理由让白渺晚上回房睡;如果没有痊愈,那他现在就让它痊愈……
沈危雪抬起手,慢慢解开汤圆后腿上的绷带,凝眸一看——
白猫后腿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本是伤口的地方此时已经长出粉色的嫩肉,上面覆盖着细细的白色绒毛,除此之外,还残留着一点干涸的血迹。
沈危雪不由轻叹:“怪不得活蹦乱跳的……”
为了确定汤圆的确没事了,沈危雪又伸出手指,在那处刚长好的新肉上摸了摸。
然而汤圆似乎有些受惊,一蹬后腿,倏地从他身上跳了下去。
解除绷带的汤圆简直可以用身轻如燕来形容,不等沈危雪出声,它便哧溜一下飞快跑远了。
青鸾见状,立即扑扇着翅膀叫起来:“喳喳!喳喳喳!”
沈危雪轻叹一声:“不急,它还在这里,没有跑远。”
青鸾又是一阵扑腾,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跑不掉的。”沈危雪目光温和,唇角微弯,“它应该也想四处转转,就随它去吧。”
说完,他便不再多说,拂袖坐回案前。
青鸾歪了歪脑袋,迷茫地立在原地,不明白他的意图。
主人之前不是不太喜欢那只猫的吗?怎么突然对它这么好了?
*
一个时辰后,白渺心满意足地回来了。
青鸾正在竹楼外转悠,一见到她,立即缩头缩脑地躲了起来。
白渺:“?”
这是什么反应?难道它又做坏事了?
白渺感觉不妙,条件反射地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白猫的身影。
她猫呢?
“汤圆!汤圆!”她开始呼唤白猫的名字。
没有猫叫声回应她。
不好……汤圆不会是跑了吧?
白渺心里一凛,抬腿便要去找。就在这时,一道白色圆影从竹楼里走了出来。
眼瞳透澈,绒毛雪白
,正是没有应声的汤圆。
它的后腿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但步伐依然从容优雅,眼神温顺平静,尾巴轻轻摇晃,有种说不出的清贵气质。
“汤圆!”白渺见状,连忙欢喜地将它抱起来,用力蹭了蹭,“我刚才叫你怎么不答应呀,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白猫轻轻“喵”了一声,雪色眼睫像小扇子一样半垂,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安静乖巧。
白渺抱着它走进竹楼,边走边张望:“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师祖呢?”
直至现在,她仍然改不了这个称呼,只有在很少数的时候才会叫沈危雪的名字。
她话音刚落,沈危雪便从阁楼上走了下来。
“回来了?”他轻笑问道。
“嗯。”白渺一边给怀里的白猫顺毛,一边奇怪地问,“青鸾是不是又欺负汤圆了?怎么一看到我就一副心虚的样子?”
沈危雪看了白猫一眼,温声道:“还好,只是啄了一下,没有受伤。”
“果然!”白渺目露凶光,“我现在就去教训它!”
沈危雪见她扭头就要去找青鸾,忙张了张唇,还未开口,趴在白渺怀里的猫咪便细细地叫了一声。
“喵……”
“怎么啦?”白渺立刻停下脚步,低头蹭蹭白猫的脑袋,软声问道,“是不是哪里疼?”
沈危雪随即抿唇,不出声了。
白猫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很喜欢白渺这样对它,耳朵轻轻抖了抖,尾巴也软软地垂了下来。
白渺又摸了一把滑顺的背毛,抬头问道:“师祖,你看到青鸾啄它哪里了吗?”
沈危雪没料到她会问这么细,微微一愣,而后认真地想了想。
“耳朵。”他答道。
“耳朵被啄到了?”白渺闻言,连忙检查毛茸茸的猫耳朵,确认没有问题后,才疼惜地说,“青鸾的嘴巴那么尖,汤圆的耳朵又这么薄,被啄一下肯定很疼吧?”
说完,她低下头,心疼地在猫耳朵上亲了一下。
白猫的耳朵轻轻一颤,耳廓内侧的颜色迅速变红。与此同时,沈危雪的耳根也染上了浅浅的薄红,他移开视线,语气有些不自然。
“其实,不仅是耳朵……”
“啊?”白渺一惊,“还有别的地方?”
“嗯……”沈危雪眼睫低垂,视线落到别处,“不过,我也没看清楚……”
“这只恶鸟,看我不去教训它!”
不等沈危雪说完,白渺已经放下猫咪,气势汹汹就去找青鸾。沈危雪见状,下意识便要开口叫住她,然而他神色一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什么都没说。
被放在桌案上的白猫抬起前爪,轻轻扒拉白渺的衣角。白渺被它扒拉得心都化了,也不管青鸾了,连忙又将白猫抱起来,亲亲蹭蹭一通蹂|躏。
“看来汤圆现在很需要你。”沈危雪抬手掩唇,语气和缓地说,“还是多陪陪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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