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友坂早已到达了四层。他忍着身上越发明显的瘙痒感打开了自己的那个储物柜,并迅速翻出了抗过敏的药物吞了下去。
正当他重新关上柜门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他回头,便看见菊川小姐身边那位英俊的金发保镖从外步入。
“安室先生?”友坂还记得这家伙的姓氏,“您走错楼层了吗?这是四楼。”
他说着露出“我很理解”的笑容,一边耸肩一边笑呵呵地道:“这两层楼装修得一模一样,我也差点搞混了。”
安室静静地看着他,闻言面上浮现出淡笑。他回身,作了个让友坂毛骨悚然的动作——反锁房门。
“你……”
“友坂先生。”安室透吹了吹他白色手套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灰紫色的眼眸中闪着危险的恶意,“或许您可以现在向我展示一下,什么是‘那个组织’的信息。”
“你是他们的人?”友坂彦三习惯性地摸向腰间,却想起自己并未配枪。他用余光观察左右,一步步往柜架的另一侧躲。屋内的灯光并不明亮,今天又是多云,寂静的夜空不见月光。柜架与窗户之间的空间便是整个房间最暗的地方。
安室透默认了。但他似乎并没有动手灭口的意思,只是施施然地抱着臂看他。
“您的过敏好转了吗?”
友坂一愣,跟着意识到,周身的瘙痒并没有消退,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同时,他感到心如擂鼓,呼吸似乎也跟着困难了起来。
他张着嘴,惊慌地问道:“你、你们……你们把药换成什么了?!”
“你想知道?”安室透笑了起来,“那,来聊聊那批军火在哪?”
——这和预计的不一样。
香椎听着耳麦里波本不紧不慢地审问,一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用意。他不应该立刻解决掉友坂吗?
“怎么了?广播里有什么事吗?”他身边的松田看他神色古怪,疑惑地问道。
香椎眨了眨眼,把频道调了回去,若无其事地回答:“没什么,山本在问什么时候放烟花……”
他没忍住抱怨道:“本来安排的就是他和我,不是前辈你抢过来的活吗?”
“我怕让山本来放,他先把自己炸到。”
松田笑起来,蹲下身翻看眼前这堆烟花盒。
“你想先放哪种啊?”
“这么随意?”香椎也摸不清,“前辈看着办好了。警部说只要七点半以后开始,八点之前放完就OK的。”
耳麦中,波本慢悠悠地开始询问友坂从什么时候开始私囤军火……但这是他早就在计划书里写给对方的东西啊!他到底在拖延什么?
这小黑脸果然不靠谱。
香椎正在心里摇头,便感到一个温热的怀抱笼罩住了自己。
是松田。
“这不是马上就七点半了?就这个吧,你蹲着看它半天了都。”松田看着表,嘟囔道,“你今天怎么了,一直在走神?”
他直接握着香椎的手,按下打火机。
“啊?我、不是……”香椎愣了几秒,赶紧要制止对方点燃引信的动作,“等等——”
阳台的门突然被拉开,服务生绿川匆匆忙忙地似乎要喊松田,看着面前两人的姿势,却卡了壳。
电光火石之间,香椎明白了这两瓶假酒在做什么打算。
他当即把火苗凑到引线上。
十五秒后,璀璨的烟火照彻了夜空,也照彻了四楼置物间的窗台旁,友坂与波本僵持的身影。
“我该说的都说了!”友坂几乎痛哭流涕,不能自已地抓挠着身上的红斑,“请快给我解——”
他的话戛然而止,终结者是一颗穿过太阳穴的子弹。
安室透一惊,本能地后退躲入阴影。友坂的鲜血堪堪喷洒在他足边。
“——莱伊!”他咬牙切齿地往窗外百米之外的大楼看去。
戴着针织帽的长发男子从透镜中看到了对方骂骂咧咧的嘴型,哼笑一声,收起了架了半天的□□,一边仰头看着烟花,一边吐了口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