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可以醒来,但是羂索出现了。”
羂索现身了,黑泽阵无法说服自己龟缩在他人的保护之下,既然羂索想要他,那他就去。
黑泽阵没有迦羽凛的强大,但这半年他也不是白过的。
“黑泽!”卢朝黑泽阵伸出手,手却刚刚好擦过他的衣摆,他没有再尝试追过去,一切就仿佛命中注定,任凭他一个人是无法改变结局的。
卢却也没有完全放弃,立刻给五条悟打了个电话,让他追上黑泽阵。
羂索能不能抓到不知道,但黑泽阵绝对不能出事。
幽暗的廉租屋中,因为未交电费的缘故,不见灯光,只余星月。
周围充满了铁锈味儿,黑泽阵脚步极轻,有空灵恐怖的童谣声从最里面的卧室传出。
“かごの中の鸟は(笼中的鸟儿啊),いついつ出やる(何时何时出来呢?)夜明けの晩に(在黎明的晚上),鹤之龟之すべつた(鹤与龟滑倒了),「后の正面谁れ」(「正后方是谁呢」)?”
是黑暗童谣《笼中鸟》。
唱歌的,是一个温柔的女声。
黑泽阵知道那是谁。
“羂索。”推开门,黑泽阵看到了静静坐在窗台上的女人。
女人穿一身红色的和服,正是失踪多日的五条家大长老的女儿,她早已被羂索完全操纵,月光下一张脸仿佛有着万种的风情,回头朝黑泽阵露出一抹娇艳的微笑。
“你自己来的?”
“我自己就够了。”
“你还真是大言不惭。”羂索冷笑,两条腿轻轻在窗台外面荡着,姿态悠闲。
显然,从始至终,羂索都没有将黑泽阵放在眼里过。
“你喜欢凛吧?”
黑泽阵一句话落,羂索晃荡的双腿蓦地停住了。
黑泽阵冷笑,继续说道:“当初,你有和凛表白过吗?”
羂索没有看他,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望着月光。
“你或许暗示过,可惜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回应,你认为这是他对你无声的拒绝。”
羂索没有否认也没有赞同,更没有中途打断。
“让我来猜猜看,你为什么会想要他的‘六眼’,你其实是想让他看到你的能力,对吧?”黑泽阵冷冷说道:“你是有能力打败他的,甚至有能力剥夺他的‘六眼’,但是你没有杀掉他,因为你期待着他认可你的实力。只要他认可你,只要他对你另眼相待,你其实是可以将‘六眼’还给他的,你做梦都想不到他会直接对你下杀手。”
“你全都猜错了。”终于,羂索开口,反驳了黑泽阵的每一句话:“我会想要‘六眼’,是因为我认为‘六眼’可以移植,我可以将那双眼睛移植到我的身上,可惜没能成功。我不杀他,是因为五条凛反应太快,我没来得及下手,只能仓皇逃窜。”
如果给他机会,羂索当然会对迦羽凛动手。
至于黑泽阵之前猜测的“因爱生恨”,准确来说,应该是嫉妒才对。
“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有些人,从出生开始便高高在上,有些人则要比泥泞里的蚂蚁还不如。”羂索质问黑泽阵:“如果是你,你能甘心吗?”
尤其是,羂索还十分有能力。
他有能力改变那一切,只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良心。
而良心那种东西,向来是最没用的。
黑泽阵没有回答,在这方面两人本就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只想知道一件事:“害死无惨的是你吗?”
“准确来说,是黑死牟。”
“你蛊惑了他?”
“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继国缘一了,唯一可以证明他比胞弟强的一件事,不就是斩杀无惨吗?”羂索歪了歪头,以五条美奈的模样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说道:“我只是利用术式帮了他一点小忙,让他可以暂时摆脱无惨的控制。”
哪怕只是短短几秒钟,那也足够了。
“周围都是紫外线防护场,他是怎么进入研究所的?”
“我拜托了死屋之鼠一个空间系的异能者。”
黑泽阵脸色阴沉地几乎可以滴出水来,没想到羂索竟然还和异能者有所勾结。
“我们各取所需,就是这样简单。”羂索看向黑泽阵,戏谑又嘲讽:“你真以为所有的人都会和你站在一处吗?不,当然不是,这个世界上只有利益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只有利益才能将一群人聚合在一起,靠感情联合起来的团体永远不可能长久。”
靠着正义、感情、义气……那种东西,只会让羂索感到可笑。
“还记得御家吗?只需要一点点的挑唆,再加上一点点的甜头,便有人主动跳进我的陷阱里。”羂索举例子:“又像是黑死牟和无惨,我想要杀死无惨,明明应该是黑死牟的敌人,但他最后还是选择和我合作,去和他的老板同归于尽了,这不是很可笑吗?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你到底想说什么?”黑泽阵看着羂索的眼神宛如看着一个死人。
羂索的眼神则十分怜悯,从黑泽阵的脸上移开,看向了他的背后。
黑泽阵一愣,立刻转身却还是迟了,一根电/击/棒已经狠狠电在了他的腰间。
齐木空助无声无息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那双薄荷绿的双眸中没有丝毫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