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里, 殷无执声音压得很低,好像很不甘心向他『露』出示弱的姿态。
姜悟就道他疼,道:“松。”
殷无执没有说话, 只是抱着他的手臂紧绷起来。
“你的伤要处理。”
“不处理也没关系。”
一始姜悟还能闻到『药』草的味道, 很快那股『药』草也被浓郁的血的味道遮蔽, 他的下巴上一片湿漉漉。
他没有受过这样的伤, 不道这样究竟有没有关系, 但殷无执肯定是道的,他觉得没关系, 那就一定没关系。
“朕还想睡。”
下一瞬, 他的肩膀忽然被狠狠咬一下,疼痛让他头脑一阵清明:“殷无执,你敢伤朕。”
身体下陷回床榻,殷无执直接抱着他昏死过。
一炷香后,姜悟坐在龙榻边望着躺在床上的殷无执, 脚下则跪着一脸内疚的齐瀚渺:“都怪奴才,奴才不该给殿下喝酒,不该放受伤的他守着陛下。”
姜悟没有理他。
床边, 谷晏和陈子琰一起为殷无执处理好伤口,为他换外衫, 陈子琰抱起衣服的时候,里头突然掉出来一样东西。
他顺手捡起展, 顿时一愣:“这是……”
一侧的谷晏跟着一眼。
姜悟道:“何物?”
“好像是陛下。”陈子琰走过来递给姜悟, 道:“不为何只画一对眼睛。”
“放着吧。”姜悟道:“谷晏, 他怎么样?”
“世子殿下应该伤有一阵,这一路风尘仆仆没有好好处理,昨夜不为何崩裂伤口, 才致使失血过多导致昏『迷』。”
“会不会死。”
谷晏一,安抚道:“陛下放心,现在不会。”
现在不会,也就是说,一始差点死掉。
殷无执不是说没事么,为何要与自己的身体过不。
昨日说罢要娶秋无尘,太皇太后已经气过一回,文太后也来找过他,故而今日难得安生。
晚上被殷无执搅一通,姜悟也根本没睡好,他把龙榻让给殷无执,自己窝在躺椅上『迷』『迷』糊糊睡大半日。
日子过得好生无趣。
姜悟想叹气,可叹气也很累,干脆就不叹。
不过多久,身后传来动静,有人来到桌,重新拿起那副画像。
姜悟听到声音:“都有何人过此物?”
齐瀚渺答:“陈侍郎,谷太医,还有陛下和奴才。”
纸张被重新折起,那声音道:“劳烦给使帮我弄点吃的。”
“殿下可千万不要跟老奴见外,方才陛下已经罚老奴跪大半日,大抵是怪罪老奴不该让您带伤守夜呢。”
“别多想。”殷无执说:“你自己跪的,他大概只是懒得喊你起来。”
殷无执拉过凳子,没有再屋廊下的懒蛋。
齐瀚渺很快传来膳食,殷无执端起碗,沉默地投喂自己,那厢便见到齐瀚渺端碗蛋羹,小心翼翼地凑到姜悟身边:“陛下,陛下,都未时,吃点东西吧。”
殷无执道:“他今日未用膳?”
齐瀚渺叹着气摇头:“世子走后,陛下基本一日一餐,只极其偶尔才食两餐,您他都瘦多少。”
殷无执想着昨日被他剥光的家伙,好不容易养上的肉,的确掉不少。
他脸『色』阴沉:“你们是怎么做奴才的,这么多人围着他,连一口饭都喂不下。”
齐瀚渺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脾气,愣半晌才呐呐道:“世子走后,陛下便不肯吃旁的,奴才们强喂,就要挨板子。”
“这么怕挨打做什么奴才?!”殷无执撂碗。
“……”齐瀚渺被他凶得一哆嗦,噗通跪下。
一时间竟寻不出反驳的话来。
可不是,这么怕挨打做什么奴才,怎么不做达官贵人呢。
殷无执按一下肩膀的伤,垂首片刻,凌『乱』长发挡住他的脸『色』。
“抱歉。”须臾,他口,道:“我失礼。”
齐瀚渺急忙摇头:“世子殿下说的极是。”
哪有极是。分明就是他在故意撒火。
殷无执未料自己居然变成这样的人,他道:“待会我来喂,放下吧。”
不多时,姜悟面被摆上小桌,小桌上被放上几样清粥小菜。
殷无执坐在他面,先命人拿热帕子来,不由分说地给他擦脸,姜悟哼哼两声,下一秒,一个冰帕子忽然按在他的脸上。
姜悟一个激灵睁眼睛,很轻地打个哆嗦:“殷无执。”
“吃饭。”殷无执拿没有受伤的右手舀勺肉粥,递到他唇边,道:“张嘴。”
“不吃肉。”
“如果你不吃,今晚就不必睡觉。”
姜悟不确定地向他:“你在威胁朕。”
尚且还带着伤,居然就敢威胁他。
“吃完,臣有事汇报。”
“朕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