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替她受的伤口，几乎要流尽了他的生机。

瑜瑶鼻子发酸，眸光在颤，手指在颤，全身都在颤，“……师父，你坚持住……一定会没事的……”

老兵赵久辉扯了扯唇，露出一个安抚的笑，“丫头，别哭。”

瑜瑶死死咬住唇，压抑住到了喉口的哽咽，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揪住，难受到喘不上来气，“……师父……你怎么……怎么这么爱笑啊……都是我……我不认你做师父就好了……都怪我……我……”

“傻丫头，不是我爱笑，而是因为收了你们为徒啊。

虽然我跟老刘总是骂你们，但能收你们为徒，绝对是我们这几年最开心的事情。

还记得师父总跟你们说的一句话吗？”

偌大的房间内，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歹徒利用他们当人质跟外面的人谈判的声音逐渐模糊。

瑜瑶咬着下唇内侧，口腔中弥漫铁锈的腥甜，“荣誉跟功勋……对一名军人来说，比生命都重要。”

赵久辉缓缓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瑜瑶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严严实实护在怀里，外面的狙击手，趁机击中暴露出的歹徒的头，门口的士兵冲了进来，将剩下的歹徒击毙。

＊

“师父！不要！”

瑜瑶猛的睁开眼，头顶是雪白的天花板。

“小可爱，你醒了！想喝水吗？”

大脑一片嗡鸣中，瑜瑶恍惚听到担忧的声音。

“夜……”

她张了张干裂的唇，因为昏迷多时，身体缺水导致喉咙干哑，在看清床侧人时，声音戛然而止。

不是……夜靳深啊。

女孩眸底的黯然那么明显，宫熙媛安慰道：“夜少应该在忙吧，怎么，不欢迎宫姐姐来陪床？”

瑜瑶睫毛颤了颤，被喂了点温水，攒了点力气后，再次问道：“我……师父呢？”

女孩小小一团，蜷缩在洁白的病床上，精致的小脸几乎透明，憔悴又羸弱，宛如脆弱的水晶娃娃。

宫熙媛鼻头一酸，笑道：“你师父好着呢，就是受了点伤，等你把身体养好了，就能见到他了。”

瑜瑶掀开眼皮，一双眼眸布满水光，执着又倔强，“我、师、父、在、哪？”

宫熙媛别开头，嘴唇动了两三次，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病房陷入了死寂。

过了好几分钟，瑜瑶微弱到，似乎一阵风就能吹散的声音响起，“他是不是……牺牲了……”

宫熙媛顾左右而言他：“小可爱你饿了吗？”

瑜瑶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喉口一甜，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

血迹斑斑，如红梅落雪。

宫熙媛足足愣了好几秒，突然狂摁床头的呼叫铃，“快来人啊！有人吗！病人吐血了！”

牧野给瑜瑶做全身检查。

宫熙媛掐着掌心，焦急等待，看到牧野收起仪器，她等不及，一把扯住牧野的胳膊将人拉了出来。

“瑜瑶到底怎么了？明明身上没有伤口，为什么还会吐血？我前几天见她还好好的，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倒是说话啊，光看着我干什么！”

牧野勾唇，“我就是第一次见潇洒随性的宫大小姐为了一个人急成这样？”

宫熙媛平时最看中自己的容貌跟形象，此时彻夜照顾瑜瑶，双眼下有黑眼圈，头发凌乱，衣摆处也有褶皱。

焦急质问的模样，如同护崽的老母鸡。

牧野插科打诨，“就是不知道，有一天我受伤了，你会不会有如今一半担心？”

宫熙媛一把揪住牧野的领带，恶声恶气，“不要以为说几句骚话就能转移我的注意力。瑜瑶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想急死我不成！”

牧野半垂着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眸底的情绪，声音更是低低絮絮，模糊悠远，“放心，她很快就会好了。”

宫熙媛总觉得牧野神神秘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正想接着质问，病房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

“瑜瑶，衣服都换好了，这是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