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柯亭掏出一百块钱，双手捧到瑜瑶面前。

瑜瑶扯了扯，没抽动。

一抬头，对上柯亭散发着光芒的眼睛，“你把夜靳深带走之后，我看到医务室的赵医生进了房间。

里面传来说话声，然后过了一会儿，就带着一个银制小盒子出来了。”

“银制小盒子？”瑜瑶充当了一个完美的倾听者，当对方倾诉的时候，要学会适当提问，以满足对方的倾诉欲。

“对！”果然，柯亭的眼睛更亮了，“你猜里面装的是什么？”

瑜瑶还没回答，就听柯亭几乎是不停歇的自问自答，“里面装的是血液！”

瑜瑶眸色一深。

谁的？极有可能是夜靳深的。

“赵医生把盒子带去了哪？”

柯亭收敛了神色，眼神转变为郑重，往远处指了指，“赵医生带去了大楼。”

圆月挂在夜空，周围晕染出的光晕隐现几分诡异，竟然呈现鲜血的赤红。

整个大地都被诡异的月光笼罩，也包括矗立在远处，高大的大楼。

“你怎么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瑜瑶疑惑反问。

柯亭摸了摸鼻子，“我从小对血腥味就特别敏感，哪怕只有极淡也能闻得出来，一闻到别人的血就想吐。”

瑜瑶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柯亭脸上的伤口，点点头，抽走柯亭紧攥着不撒手的钱，冷淡问道：“说完了吗？我该回去睡觉了。”

柯亭心痛到无法呼吸，对于一个守财奴来说，从自己手里往外掏钱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瑜瑶见实在是拽不动，颇为不耐烦的从口袋里掏了一张小手帕出来，“拿去擦擦脸上的伤。”

趁着柯亭伸手去接的功夫，瑜瑶一把将钱抽走，装进口袋里，若无其事，“你赶紧回去吧，顶着这幅尊容怕是连鬼都要被你吓跑了。”

柯亭这才想起来脸上的伤，嘴角泛着腥甜，赶紧用手帕擦了擦，一抬眼时，眼前哪还有了女孩的身影。

路灯昏黄，照亮了围墙上冰冷的铁丝网，也打在柯亭的脸上。

他注视着女孩潇洒离去的背影，眸底似乎有什么光芒一闪而逝。

但速度极快，让人几乎以为是幻觉。

身后没有脚步声追上来，瑜瑶一个人行走在死寂的路上，周围除了张牙舞爪的树影，就是冰凉的月光。

她看着镶嵌在小路上的鹅卵石，思绪逐渐飘远。

赵医生收集夜靳深的血干什么？

也可以说夜墨骁收集夜靳深的血干什么？

两人叔侄亲属关系，他自己的血又有什么区别？

想到宫熙媛观察到的消息，这个赵医生似乎神出鬼没的，每天都会有一段时间消失不见，平时在医务室的时间根本不多，那他都去了哪？

都去了大楼吗？

要不是因缘巧合得知这件事，恐怕就连夜靳深都不知道有人用他的血在做文章。

想到此，瑜瑶的眸底染上一抹冷意。

柯亭在撒谎。

对她说的话，或许真假掺半。

她刚才递过去的帕子，其实替夜靳深擦过手腕上的伤口，那必然会沾染上血腥味。

据柯亭所说，他连保存在盒子里严丝缝合都闻得出来，手帕这么近，没道理没发现。

可他一点恶心的反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