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1 / 2)

炽热通过相握的手, 一路传递到谢渺心底。

她脸上闪过不知所措,随即挣脱桎梏,礼貌地道:“谢谢。”

周念南没说话, 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谢渺生硬地转移话题, “我的丫鬟们呢?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周念南道:“不过是前院窜进了几只老鼠,她们都在忙着逮老鼠罢了。”

谢渺忍不住磨牙:……想也知道那些老鼠是从哪里来的, 这家伙!

更夫打锣, 慢悠悠地喊:“天干物燥, 小心火烛,关门关窗, 防偷防盗……”

二更了。

周念南看了眼天色,催促道:“快出来, 否则赶不上了。”

谢渺不明白,“赶不上什么?”

周念南道:“自然是惊喜。”

谢渺扭头道:“我不稀罕。”

“稀不稀罕, 要看过了才知道。”周念南气定神闲道:“还是你希望我喊一声, 将院里所有人都喊过来?”

谢渺:……她真的很想打人, 打哭面前这个人。

啊,烦!

她不情不愿地走向前门,却听周念南道:“从窗户爬出来,我接着你。”

谢渺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事已至此,只得暂时忍气吞声, 抛却平日里的形象, 爬上榻,踩着窗沿,从窗户一跃而下。

她稳稳落地,瞥了周念南落空的双手一眼, 神态睥睨。

哼,本小姐用得着你扶?

周念南问:“准备好了吗?”

谢渺:?

周念南闪身挪到她面前,展臂圈住她的纤腰,足尖交踏便凌空飞起。夜风自耳畔呼啸,谢渺还未从失重中回神,已被他揽着坐到了屋顶。

未等谢渺发飙,周念南便识相松手,假惺惺地道:“你莫坐得太远,小心掉下去。”

谢渺捶了捶心口,杀气腾腾地瞪过去:老天爷啊,能不能下道雷,劈劈这混赖子!

周念南摸摸鼻梁,伸手往天一指,“谢渺,你抬头看看。”

谢渺顺势望去,只见月如银盘,清辉万里,夜色无垠。

“真美。”她叹。

他便得意,“怎么样,跟我上来不亏吧?”

“哼。”谢渺记起某件事,用眼角余光瞥向他,质问道:“苏盼雁和温如彬的事,是不是你搞得鬼?”

“你这话未免有失偏颇。”周念南毫无愧疚之意,理直气壮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苏盼雁若是寻不出毛病,便是我搞鬼也无用。”

“强词夺理。”谢渺不听他忽悠,“你给我从实招来,都做了什么缺德事?”

周念南直呼冤枉,“我只是将苏盼雁的那位表兄请到京城,再让温如彬无意中听到他们的对话……温如彬知道苏盼雁另有所爱后,立刻请人去苏府退了亲。”

谢渺问:“他用得什么理由退亲?”

周念南道:“他倒是有风度,将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未提及苏盼雁的不是。”

她还想问得详细些,被周念南制止,“好了,别提不相干的人扫兴,快,专心看月亮。”

谢渺撇嘴,不客气地吐槽:“月亮有什么可稀罕的?每天都一样,要我说,十五的满月还好看——”

话音未落,远处天际突然传来阵阵动静,须臾后,繁密而五彩斑斓的烟花绽放,像瑰丽的宝石,将夜空点缀得流光溢彩。

漫天璀璨中,周念南的话语模糊地飘来,“谢渺,你瞧,今晚的夜空只属于你。”

谢渺仿佛听见了,又仿佛没听清。

她静静地仰望天空,黢黑的瞳孔倒映出这场无与伦比的绚烂,烦恼也好,忧愁也罢,所有的情绪均消凐不见,剩下的唯有灿烂,短暂却又美好的灿烂。

她在专心地看烟花,全然不知,周念南正凝视着她。

真美,他想。

若有似无的羡叹声飘来,“哇,好漂亮的烟花!”

“定是哪户人家办喜事,在放烟花庆祝呢!”

“这么多烟花,想必要花许多银子,真是阔气……”

烟花足足持续了一刻钟,当最后的光耀消逝在天际,谢渺仍保持着仰望的姿势。

周念南聪明地保持着沉默。

她轻轻笑了,像是卸下重担,真心实意地道:“周念南,谢谢你的礼物。”

这样的感谢绝非周念南所求。

他往后一靠,双手枕在脑后,“谢什么?这可是要还的,下个月便是我的生辰,你务必想好怎么替我庆祝。”

谢渺不肯接招,言辞委婉地拒绝:“你是侯府公子,多得是人替你过生辰。”

他漫不经心地道:“若说,我从未庆过生辰呢?”

她下意识地回:“怎么可能。”

他笑了笑,脸上闪过落寞,难得没有调侃反击。

谢渺思绪微滞,难道?莫非?他没开玩笑?

周念南道:“你猜,为何我只有一位兄长,却排行第三?”

谢渺道:“自是按照你本家排序。”

“按我本家,我该排行老五。”

“那,那你还有个姐姐。”

“大户人家,男女都分开排序。”

那是因何?

谢渺隐隐意识到,再谈下去,兴许会接触到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捏紧袖子,仓促地中止话题,“我乏了,要回去休息。”

“谢渺。”周念南的目光很亮,亮到她无法闪避,“你在害怕什么?”

谢渺一时语噎,“我——我——”

真是难得见她卡壳。

周念南没有故弄玄虚,直接了当地道:“我上头还有个二哥,我与他是双生子。”

谢渺深感意外,周念南是双生子?没听说过啊!

周念南道:“当时我母亲怀得是双胎,未足八月便早产,生下一模一样的两名男婴,但先出生的男婴孱弱多病,后出生的男婴反倒壮硕健康。太医说,是我过于霸道,在肚中抢了二哥的营养,导致他先天不足……”

他突兀地静默,再开口,声音轻得像风,“二哥仅活了三个时辰,旁人的弹指光阴,却成为他的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