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皱眉。
“他去献汤,却没想到那位老太爷要用自己嘴巴接着喝,一时吓软了,不干了。”程班主不屑哼笑一声,手里两颗老核桃来回滚动地骨碌碌作响,“他不干了,谁顶着?既是跟着进了房,就要想清楚,要受哪遭罪。”
“他身上的伤——”
“那日弄得也有,往日的也有,那位老太爷那儿银针多,鞭子带倒刺,打得地方见不得人,那小子身子都快打烂了。只他背上那几棍是我打的,这小子一受疼就张口胡说八道,还说是我儿子,让我拿戏班赚的钱赔老太爷,他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想做我儿子,呸!”他说了一通,又对谢璟冷哼提点两句:“你别以为小李子就是好欺负的,他在戏班里也打别人,他欺负人的时候,不比他挨欺负的时候少哪,但凡他跟你诉的苦,我劝你别信太多,除了挨揍,都是假的。”
谢璟道:“宁为太平犬,不做乱离人,现如今世道乱了,大家活的都艰难。”
程班主阴阳怪气,讽刺他:“你倒是心善。”
谢璟道:“不是心善,是我欠他。”
“他不过是一个穷小子,身上撑死能藏几枚铜板,欠他?你能欠他什么?”
“我欠他三枚铜板。”
程班主气笑了:“三枚铜板就能让你做到如此?小谢,你莫不是在寻我开心,这话简直荒唐!”
谢璟摇头:“不一样,那是救命钱。”
不管如何,那三枚铜钱圆了他上一世的一个心结,那天三枚铜板的芝麻烧饼,此生再也买不到了。
程班主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突&#3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