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林气得推搡他一把,怒道:“怎么会没有?!那么多报纸,每天不都是发下去,分得精光吗!”
小厮哭丧着脸道:“李爷,确实没有人议论谢家,至于那些报纸,我去打问了,被一些街口的老妇人哄抢回去剪鞋样了……”
李春林气得大骂,但也无计可施。
近一个月的时间,上城谢家和下城黄家不合的事闹得很大。
但因为之前谢璟已打好了舆论,在西川占了先机,百姓提起来几乎一边倒地偏向谢家。黄万兴闹了一阵,折损了人和颜面不算,赔上钱财,半点好处没捞到,很快就不再发放报纸了,灰溜溜缩在下城,许久没有露面。
谢泗泉这一段时间瞧不见黄万兴那张老脸,过得舒心了一些,但也没有放松警惕,带谢璟出门的时候还是让几个好手随行。
谢泗泉这日带了谢璟去盐场,他知道外甥怕闷,特意和他一起骑马前往。
谢璟身边带了王肃他们几人,骑马跟在谢泗泉身后。
谢泗泉带谢璟绕了一圈,特意让他撒开了在旷野里跑一跑。谢璟倒是还好,白十四在马厩里关了许久,平日里性格温顺的白马跑起来风驰电掣,鬃毛飞扬。谢璟今日穿了一身西川人的骑射装,腰系细带,头发上也编了两条坠着红豆珊瑚珠的小辫子,随意拢了脑后微长的头发扎起来,迎面烈风袭来,他躬身伏在马背,胸腔被激起一阵快活笑意,纵容白马肆意疾驰!
谢泗泉有些担心,喊了他一声:“慢些跑!”
谢璟回头喊道:“舅舅——”
“什么!”
“来啊!我们比一比——”
谢泗泉挑眉,扬鞭指了前面远远一座小山丘,看向外甥:“来!看谁先到那座山,你敢吗!”
谢璟二话不说,催动胯.下骏马,“驾”了一声率先跑去!
谢泗泉本身骑术就不错,瞧见外甥在前头跑,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两人跑得快,后面跟着两队人马,白家的护卫们沉默寡言,而那帮西川汉子们则撒欢儿似的敞开了吆喝,把胸腔里的肆意畅快都喊了出来,再也没有比现在更自由、更快活的时候了!
一路跑到山丘脚下,谢泗泉仗着地势熟悉,领先了谢璟一个马身到达。
两人放开马,让它们随意去四周溜达着吃草,自己则找了一处软些的草甸,仰面躺下歇息。
谢璟额头都是汗,躺在那还在回味:“舅舅,下回我还要跟你比赛。”
谢泗泉喉咙里发出沉沉笑声,手枕在脑后得意道:“行啊,我等你能赢我的那天。”
“我再长大一点,就能赢你。”
谢璟说的认真,谢泗泉在一旁听了又笑起来,只当他在说孩子气的话。
谢泗泉翻身,拿胳膊碰了碰谢璟,趁着四周没人偷偷对他道:“璟儿,二当家说你心里有人了,此话当真?”
谢璟干脆道:“当真,就在白家,舅舅我想等以后也带他来……”
谢泗泉打断他道:“这事不急,你还小,得慢慢找,慢慢挑,知道吗?而且啊这太傻的也不行,你就算养在身边,也得图个舒心对吧,实在不行就偷偷养在外头,以后有好的再换。”最后一句极为不情愿,说的十分勉强。
谢璟看他一眼:
“舅舅也是这么对二当家的?”
“那怎么能一样,”谢家主得意道,“徐骏这人万里挑一,里里外外一把手,你见过这么好的吗?”
谢璟:“见过。”
谢泗泉啧了一声:“你才见过几个人?”
谢璟淡声:“一个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