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另一个女生等急了,便趁着张妍和许瑶瑶说话还没来得及走的功夫,自己动手了。
事后,女生威胁张妍,她家里更有权势,这件事必须由张妍背锅,毕竟她们...
本身就是“同谋”。
倘若张妍背下这个锅,推了一个特优生,说不是故意的,充其量写个检讨记个过。
如果张妍把她供出来,那么就别想再圣宇继续待下去了,家族事业也会受到一定影响。
而看着监控里真正动手的女生清晰的面庞,宋之礼按下了暂停键,说:“你们看看。”
江遇时双手环胸探着脑袋,抢先回答道:“有点印象,好像是我们班的。”
尉迟衍直接认出来了这个人,愤愤道:“是班上那个数学课代表!昨天我没交作业,她一点面子都不给,还记了我的名字!我就不懂了,她既然暗恋陆越,看见我这张更帅的脸怎么一点都不心软?”
所有人:“……”
你闭嘴吧!现在这个应该不是重点啊!
但真相也水落石出了,第一节课的下课铃也随之响起,空气中充满了轻松快活的味道。
看完这段视频之后,宋之礼便收起了U盘,低头拿着手机开始联系起了圣樱那边。
至于夏婉和尉迟衍,两个人一起发出了感慨:没想到有生之年可以看见以陆越为核心的宫斗剧。
除了——
许瑶瑶蹲在原地,缓缓将脑袋埋在了膝盖里。
原本还在和尉迟衍说笑的夏婉愣住,立刻走了过去,也跟着蹲了下来,温柔问道:“怎么了?”
许瑶瑶沉默几秒,抬头看夏婉,巴掌大的脸上全是泪水。
她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在这里唯一的好朋友。”
一瞬间,整间休息室都安静了下来。
陆越看向许瑶瑶的眼神里满是心疼,江遇时也微微张大了嘴,似乎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就连一向淡然的宋之礼眼底都有诧异浮现。
而尉迟衍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分析道:“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她喜欢陆越,而陆越喜欢你,所以她因为嫉妒教唆别人一起害你,那她当初和你做朋友也不是真心的啊!”
“哦对了,还有,张妍不知道你怕水,所以以为推你进泳池只是让你出丑,在知道之后都没有忍心下手。可是她是你最好的朋友,这点了解应该还是有的吧?她可不止是想让你出丑这么简单……唔……我哪里说的不对吗?夏慕你捂我嘴干什么?”
尉迟衍说的对,说的太对了,所以夏婉才不得不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让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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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里是分析,这简直是补刀,而且还是把刀往许瑶瑶心窝子上插的那种。
把尉迟衍拽到角落里一通警告之后,确定他不会再乱说话了,夏婉这才连忙拿出纸巾,再次蹲在许瑶瑶面前帮她擦眼泪,道:“那是以前,现在我来了,我们都来了。”
尉迟衍又重新凑了过来,不太理解道:“明明是她的错,你哭什么?走啊,这人听起来坏透了,我们去把她揍一顿,看她明天还敢不敢记我的名字!”
宋之礼面无表情看向尉迟衍,道:“今晚我会监督你写作业的。”
尉迟衍:“……?”
他只是想随便说几句话活跃一下气氛,干什么这么较真啊?
许瑶瑶抬头看向夏婉,以及她身后其它少年,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并不算太熟悉,可她能够清楚看见到每一个人脸上都有对她的关心。
而有些荒谬的是,这些人现在的站位竟然意外的和夏婉十六岁生日照上的一一相对应。
突然间,许瑶瑶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剩下了两个字:命运。
其实许瑶瑶向来不喜欢命运这个词,从接触到古希腊命运悲剧开始,她就讨厌其中浓厚的宿命论观念。
可是这一刻,她突然有一点点相信了。
...
无论命运如何变化,该相遇的人,总会重逢。
而她很幸运的,即使曾经可能做错了选择,正确的答案们却依旧主动奔赴她而来。
*
第三节课的上课铃声还没响起。
整个一班的人就已经全部坐在了座位上,而他们身后教室最后一排坐的则是圣樱派来的老师们。
尉迟老爷子端坐在最中间,左手边坐着圣宇的主任陪着笑脸点头哈腰。
尉迟衍几次回头想要和尉迟爷爷说话,却被自家爷爷带着威胁的眼神给警告了回去。
于是尉迟衍翻了翻手中的书,打了个哈欠。
忙了一早上了,实在是累得不行。
而夏婉则是皱眉,伸手轻轻抵在自己的腹部。
糟糕,今天这一早上太忙了,她忘记吃止痛药了。
算了,也就剩下两节课,忍忍就过去了。
而尉迟衍则是突然起身,强迫苏启的同桌和自己换了一个座位。
看见尉迟衍坐在自己身旁,苏启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东西往里面挪了些,显然是想和他划清界限。
而尉迟衍看了苏启一眼,又挠了挠自己的银发,道:“不对不对,和你坐也不行。我弄错了,我应该和你换,你快点把你同桌再换回来。”
苏启不耐烦了,直接问道:“你又发什么疯?”
特殊情况,尉迟衍自认为很大方的没和苏启计较他的粗鲁,反而压低声音解释道:“我爷爷在后面,你不知道他有多喜欢宋之礼,等会上课肯定会盯着那边看的,我可不能坐宋之礼旁边。但他也挺喜欢你的,万一也往这边看可怎么办……”
尉迟衍正抱怨着,然而上课铃声却突然响起,也就表示他没有机会再换一次同桌了。
尉迟衍痛苦极了,因为他刚趴在桌上想睡觉,就感觉到了背后有一道目光仿佛夹杂着刀片穿过人群盯着他,尉迟衍只能不情不愿地挺直了背。
早知道这件事这么轻易就能查到真相,就不应该和爷爷说,或者等今天结果出来了再让宋之礼过去,就不用上这么痛苦的一节课了。
尉迟衍悔不当初,当然也没办法,他只能被迫听课。
上课十分钟。
尉迟衍打了三十个哈欠,已经困得不成人样。
他看向苏启,问道:“我怎么觉得今天的课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呢?”
昨天明明不是这样的啊,他起码能听懂每大题的第一小题,讲到第二题差不多就睡着了。
苏启压低声音道:“这些都是不同的解答方式,对于普通高中生来说已经超纲。”
尉迟衍不理解,问道:“那为什么要讲?”
苏启右手还举着一只笔转着,平静回答:“为了展现自己高中的教学水平,我看了一下,这个班应该还是有相当一半左右的人能够听懂的。”
尉迟衍又打了一个哈欠,有些意外道:“哇苏启,你也好聪明啊,不比宋之礼差。”
尉迟衍这么一句话,让苏启手中转笔的动作顿住,表情也变得复杂,而随即他手中转动的那只笔飞到了旁边地上。
苏启起身捡起笔,无论尉迟衍说什么都不再搭理了。
最后一排。
负责记录课堂表现的老师皱眉道:“那个学生上课一直在转他那只笔了,刚刚还交头接耳的。”
同样坐在旁边的一班班主任则是很配合道:“那是圣樱的学生,我也不好说什么。”
圣樱的老师们一听,各个脸色都不好看。
这圣宇就是在摆明了在内涵他们圣樱的学生上课不认真,态度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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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爷爷则是不恼,还乐呵呵笑道:“那...
个学生叫苏启,上次月考考得还不错,也就比宋之礼低个五分,一道选择题的差距。”
圣宇老师们在听见这话之后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要知道,上次月考他们圣宇最优秀的许瑶瑶,比圣樱的宋之礼低三分,但是第二名就断层了,低了整整十分。
那也就是说,那个转笔的同学比许瑶瑶也只低两分而已,这细微的差距几乎可以不记,放在他们圣宇也是第二名的水平。
又有另一个老师立刻指着江遇时道:“还有那位同学,怎么上课这么久了一直在玩手机?你们看他的手势像不像是在打游戏?”
尉迟爷爷这次倒是抢答了,说:“哦?那也是我们圣樱的,上次成绩一般,也就勉强考了个年级前十。”
尉迟爷爷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这么搭配安排交换生是为了让圣宇放松警惕,忍不住炫耀了起来,圣樱的老师们也都跟着一个个把腰板停直了。
这些老师的表情此刻更加复杂了。
要知道,圣樱的年级前十,放在圣宇来说都是年级前五的水平。
就那么一个上课天天玩手机打游戏的男生,居然也那么优秀?还有那个转笔的,之前上课明明也天天看漫画啊。
圣樱这一次该不会是把前十全派过来了吧?还是说圣樱的每一个学生其实都深藏不露。
太……太可怕了!
而前排。
夏婉痛得额头已经有些冒冷汗。
江遇时注意到了异常,担心问道:“你怎么了?要去医务室吗?”
夏婉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道:“我没事,可能是胃病犯了,现在公开课呢,下课再说吧。”
而就在此时,讲台上的老师注意到了夏婉和江遇时窃窃私语,他拿着白板擦将白板上的答案擦去,又将题目上的数值进行了更改,说:“刚刚那道题我已经讲了一遍,现在我更改了几个数值,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题,就请一位同学上来给我们再演算一遍。”
他说着指向了夏婉的方向,道:“第二排中间的那位同学。”
夏婉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倒霉抽中自己,她实在痛得厉害,手撑着桌面想要起身,而突然间——
“我!我来!”
在夏婉站起来之前,尉迟衍已经自告奋勇地举起了手。
夏婉:“?”
江遇时/宋之礼:“……?”
他会吗?
所有人的脑海里都浮现了同一句话。
苏启皱眉看着尉迟衍,他明明记得尉迟衍刚刚才说了完全听不懂来着,更别说写了。
尉迟衍此刻也觉得骑虎难下。
他哪会啊,连在讲什么题他都不知道。
只是刚刚看着夏慕在椅子上坐立难安的模样,以及那张惨白的脸,尉迟便明白了——
夏慕一定是痔疮犯了!
都痛成那样了,椅子都坐不住,还要起身走到讲台上,回答完问题再坐回来,那也太折腾人了吧!
那一刻,作为大哥的责任感爬上了尉迟衍的心头,他觉得自己得帮忙。
能怎么帮呢?那自然只能他上了。
而此刻,教室最后一排。
尉迟爷爷推了推眼镜,举着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向了台上,难以置信地和身旁助手确认道:“那是……那是阿衍?他居然主动回答问题?我没认错人吧?”
助手此刻已经感动地就差拿一条手帕擦眼泪,连连道:“是的,校长,您没看错!那是尉迟少爷!没想到少爷来圣宇没几天,居然……居然已经开始学习了,这真是蜕变啊!”
尉迟爷爷十分感动,甚至一下抓住了旁边圣宇主任的手,压低声音但还是连连夸赞道:“好…好啊!”
...
尉迟爷爷已经开始反思起了自己。
为什么孙子在自己的学校里从来不听课考试倒数,然而来了别人学校,不仅认真听课还主动回答问题?看来不是尉迟衍的问题,那难道是……圣樱的教育模式出了问题吗?
尉迟爷爷暂时得不到答案,但还是激动地继续道:“你们圣宇,太优秀了,连我孙子那种学生都能管好,太优秀了啊!”
其它圣樱的老师们表情也都如同尉迟爷爷的复制粘贴,要知道,尉迟衍可是圣樱闻名的问题学生,他们就是做梦也没想过他会认真学习。
被圣樱的校长和老师们用如此崇拜的目光看着,对于圣宇的主任老师们来说也是头一回,一时间也有些飘飘然。
本着“虽然我们是对家但是你们这么崇拜我们,我们也不能不夸两句”的想法,主任连忙道:“不不不,尉迟少爷本来就聪明,我们只是稍稍点拨,就激发起他对学习的兴趣了。”
圣宇和圣樱老师们,自从建校至今,第一次相处如此融洽。
然而此刻,站在讲台上,尉迟衍就陷入了对人生的迷茫。
这题……根本就看不懂啊。
于是尉迟衍和这道题面面相觑三十秒,然后将笔放下,像遛弯一样大大方方地坐了回去,甚至抬头朝着讲台上灿烂一笑:“啊……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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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烂摆得明明白白。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表情僵硬。
倘若这是圣宇的学生他此刻已经破口大骂了,但是想到对方身份尊贵,是圣樱尉迟校长唯一的亲孙子,只能把这口气给憋了回去。
老师再次指着夏婉,说:“这位同学,你上来做一下。”
尉迟衍:“???”
不是,为什么还是喊夏慕啊?这老师有病吧?看不出他生病身体不舒服吗?
看着夏婉虚弱的模样,尉迟衍只能咬牙再次站了起来,“老师,我……我来。”
讲台上的老师强忍怒意看着尉迟衍,道:“这位同学,你不是不会吗?”
“呃……”
面对这个问题,尉迟衍伸手抓了一把自己的银发,因为烦躁太过用力还顺带拽下来了几根,但是他此刻也顾不上这些,只能道:“我……我想再试试。”
尉迟衍说着便再一次起身走到讲台前,再一次面对白板上那道他连题目都看不懂的数学题。
尉迟衍:愁眉苦脸jpg.
这次他看了一分钟,然后转身再次露出笑容:“不好意思老师,我还是不会……”
“校长!冷静!冷静啊!”
后排老师慌乱地大喊打断了尉迟衍没说完的话,因为此刻尉迟爷爷已经举起了教室最后一排的扫帚,正朝着尉迟衍的方向走来。
尉迟衍往后连退两步,背抵在了墙上,警惕道:“爷爷……你要干什么?”
“啊我会!我会可以了吗?现在写?啊那不行。”
“我不会!我不会!我真的不会!你这么大年纪怎么还急眼了?我连题都看不懂……不是!你打我干什么?”
现场一片鸡飞狗跳。
所有人:瞳孔地震。
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
所以圣宇的老师们也没有想到,居然现场看到了圣樱的老校长揍不成器的孙子这种画面,随即一个个也露出了惨不忍睹的表情。
中午,学生宿舍。
尉迟衍生无可恋地趴在床上,在圣宇全班面前被爷爷揪着耳朵拿着扫帚揍,想必这件事很快也会随着网络传到圣樱,他的一世英名已经全部随着那把扫帚一起扫地了。
尉迟衍觉得很委屈,□□着上半身趴在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背上一道道红...
痕,有的甚至已经泛肿。
“活该。”宋之礼用两个字评价了尉迟衍今天的所作所为,但还是放缓了语气道:“尉迟,今天是公开课,两个学校的领导都在,你那样确实让尉迟爷爷觉得失了脸面。”
在江遇时帮忙上药的时候,尉迟衍不满地抬头看向夏婉,问道:“你笑什么?我都是为了帮你啊,你还有没有良心?”
夏婉:“?”
夏婉不理解:“可那题我会啊。”
江遇时给尉迟衍涂药的手带着棉签都用力了几分,道:“尉迟,你想故意气爷爷的勇气我很佩服,就别推到夏慕头上了吧。”
“我没有!”尉迟衍愤愤反驳,指着夏婉道:“你今天那个样子,不是痔疮犯了吗?搞没搞错,我是在照顾你!”
夏婉:“……?”
宋之礼转过头:“……”
江遇时则是笑出了声。
夏婉面无表情地抢过了江遇时手中的药和棉签,说:“让我来。”
夏婉接替了江遇时的工作,帮尉迟衍涂药。
最开始尉迟衍还很高兴,趴在枕头上说:“我为了你又丢人又挨打,算你还有点良心。”
夏婉面无表情,手中却用了十足的力气。
尉迟衍立刻便反应过来了夏婉这不是照顾,而是谋杀,他痛苦地大喊道:“夏慕!你是不是人啊?你下次痔疮犯了我不会再管你了!痛死你算了!”
夏婉:“……闭嘴。”
而此刻,虚掩着的门外。
圣樱和圣宇的两列老师站在一起面面相觑。
圣宇的老师摸了摸鼻子,先开口道:“咱们学校医务室,有治疗或者缓解痔疮的药吗?这孩子是不是不好意思去看啊。”
圣樱脸上的神色也无法理解:“十几岁的孩子,怎么得这种病,现在的学生也太缺少运动了吧。”
两边老师对视了一眼,生平第一次同时默契地在脑海里想——
看来还是得加强对学生们身体素质的锻炼,以防他们这么早就成为有痔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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