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2 / 2)

末世天台种菜 西大秦 14572 字 2021-11-07

就像刚才那人,如果不是摄入灵气,将浊气给激发了出来,谁又能知道他已经中招了?

这件事立即被报上去,引起了重视,跟着顾秋的秘书也被通知到了,立即来告知顾秋。

结果推开门,一个“顾部长”才说了一半,眼睛就睁大了,屋子里哪里还有什么人?

而这边,顾秋已经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灵气园。

她人在二号基地,来的自然就是二号基地的这个灵气园。

这边人刚刚抬走,李国强满腹心事,看到顾秋煞着一张脸杀了过来,还以为她知道了这件事,赶紧迎了上来:“部长你来了!太好了!既然那个张涛很可能还是类兽人潜伏者,正常人群中恐怕也有不少潜伏者,你看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顾秋皱眉:“什么潜伏者?”

李国强:“……你还不知道?就是……”

“我没有时间说这些。”顾秋直接打断他,似乎在忍耐着什么情绪,直接进了灵气园,田地间几只灵龟在慢慢地爬着,或是我在角落懒洋洋不动弹,工作人员在侍弄植物,顾秋道:“你们都先出去。”

人们互相看了看,见顾秋脸色不对,哪里还敢说什么,都放下手上的活退了出来。

顾秋目光扫过那些乌龟,很快锁定冬冬在哪只乌龟身上,她过去就抓起那只龟,吓得那只龟四肢不停划拉,无奈龟壳被牢牢抓住。

顾秋皱眉道:“你出来,说清楚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消失?”

冬冬的本尊自然还是在西武县的家中,没有本尊,城西那里也无法维持那么宽广的灵气范围,所以如今在首都的这些,全都是分/身。

刚才就是跟在顾秋身边的那只分/身突然化成光消失了,顾秋愣怔之下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了。

为什么早不消失晚不消失,偏偏在知道庄雪麟的下落之后消失?

要不是它不可能是谢樘那边的,她都要觉得它就是为了打探到庄雪麟的下落,然后去做对他不利的事情。

但它又为什么一声不吭地突然变成光跑掉?

她当场就画了个破门阵,也没把别的分/身召唤出来,于是立马杀来灵气园,要找这里的分/身问清楚。

然而这龟壳里的分/身竟然装死了,她用力摇晃龟壳,也没把它摇晃出来,反而是乌龟快被晃晕了。

她恼怒地低叫道:“你出不出来,你不出来我就……”就什么?她也没什么能够威胁对方的啊。

她的力量、她的地位、她对于灵浊两派的认知、她如今的成功,全都是得益于这只兔子,她根本就没什么能威胁它的。

她深吸一口气:“你再不出来,我就去帮谢樘,让浊气吞噬这世界,让你失败!”

龟壳里依旧没动静,又过了一回儿,才从龟壳里头的褶皱里,歪歪扭扭地爬出一只迷你兔,真的就是歪歪扭扭,跟吃醉了一样,啪叽一下躺在顾秋的手心里,舌头伸了出来,软绵绵地耷拉在嘴角。

顾秋狠狠皱眉:“你怎么了?”这副模样,仿佛受了重创一样,难道它刚才变成光消失,不是它士动的,而是遭到了攻击?

迷你兔子咳咳两下,猛地一下喘过气来,在顾秋掌心里坐起来,变成稍大一些的模样,呼哧呼哧地喘气,两只耳朵都快把脸给盖起来了。

顾秋急得不行:“到底怎么回事?”

冬冬看看她,无力地叫了两声。

顾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脸色难看:“你说清楚!”

冬冬:“叽叽叽叽叽叽!”

顾秋猛地站了起来,抓着冬冬就冲了出去。

外头人等着,一个个低声议论着,不知道顾秋要做什么,结果下一刻,眼前一个模糊,灵气园里已经没人了。

人就这么走了?

这速度,脚上是装了马达还是火箭?

庄雪晋再一次接到了顾秋的电话,这次对面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接通就问:“你祖父呢?”

庄雪晋:“……祖父,在军营里,你有什么事?”

顾秋咬牙道:“联系他,阻止他,让他什么都不要做。对了,你们家军营在哪里?”

庄雪晋:“???”他看了看手机,是顾秋的电话没错,“你到底想说什么做什么?”

顾秋暴躁不已,却只能解释道:“幽都,我找到那个幽都了,庄雪麟就在那里,但你祖父要朝那里开炮了,马上阻止他!”

庄雪晋:“……”就莫名其妙,祖父为什么要朝那里开炮?祖父知道那个幽都在什么地方吗?这件事顾秋又是怎么知道的?

但顾秋的声音听起来要爆炸了,庄雪晋还记得这个人他们庄家现在也得罪不起,只能立即联系老爷子,老爷子电话打不通,他身边的警卫员电话也打不通。他转而联系军营里的人,同时自己驱车赶过去。

顾秋在灵修部外随手捡了一辆车,坐上去就按照庄雪晋给的地址一路狂飚,一边凶狠地道:“要是庄雪麟出事了,我饶不了……你们!”

冬冬很无辜,觉得浑身写满弱小无助又可怜:“叽……”也不是它的错,是庄雪麟自己要求的啊。

随着车子飞速前进,它恍恍惚惚想到前世的最后一幕。

那时庄雪麟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他穿着首都特殊军区的代表着最高级别领袖的制服,刚刚砍下了谢樘的头,一边漫不经心地擦拭手里的刀,一边淡淡道:“所以,这样杀死谢樘是没用的,重来之后,必须斩断谢樘的根,才能彻底打败他?”

天台上空,苍穹如燃烧起来一般,仿佛下一刻就要坠落,他眉眼矜贵冷淡,肩宽腿长,身姿如松如玉,站在天台之上,仿佛是天地间最后一根脊梁,声音却是讽刺微嘲的:“都城?你们倒是会玩。”

“所以只要找到那个都城,然后彻底毁掉它,就等于毁了谢樘的根基?可以,我去找,但谁来毁呢?”他轻轻弹了弹手里的刀,声音清脆好听,一时驱散了远处基地里的人们的崩溃哭喊声,他望着远处的地平线,眼睛微微眯起,很轻易地做出了一个决定,“也罢,到时候你帮我通知我祖父吧。”

灵不解:“你不能自己通知?”

男人轻笑一声:“看来你也不大聪明,也对,如果真的聪明,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似乎是嘲讽地看了一眼被灵护在大耳朵底下的那具年轻的尸体,似乎在说:让自己的守护者落到这般田地,废物!

灵很羞愧。

他道:“若如你所说,重生之后谢樘可能会有记忆碎片,那他又怎么会让我顺畅如意地成长,下一世的我恐怕与家族核心权力无缘了,所以祖父那里,必须由你通知。”

“这是约定,你需立誓,即便我忘记了一切,你也必须践诺。”

灵问:“通知他后,让他做什么?”

“当然是让他,开炮啊。”

能开炮,就不要含糊,导弹若是搞不定,核弹也无妨,一颗下去,什么阴谋诡计都烟消云散了。

灵惊了:“那你要是没来得及跑出来怎么办?”

他眼中,地平线开始坠落,天空一点点地塌陷下来,芸芸众生在哭嚎、在沉沦、在挣扎,如同油锅里微不足道的一颗细小微尘,他漫声道:“这重要吗?”

这重要吗?

冬冬从回忆里走出来,看着开着车一张脸紧绷得好像下一刻就要裂掉的顾秋,心想能说出那种话的那家伙,上辈子肯定是个可怜单身狗。

但这一世的他,还能说出同样的话吗?

庄雪麟也在想,重要吗?他的命重要吗?

当然是重要的,顾秋还在等她回去,但他也隐约知道,很快就会有一颗导弹甚至核弹,将这里夷为平地。

这样……也好。

反正以他现在的样子,让顾秋见了,也只会徒惹她伤心。

谢樘不知道接了一个什么电话,那意思好像是要离开。

离开这个幽都吗?

怎么可能让你离开?

庄雪麟忽然开口:“谢樘,大姨其实是你害死的吧?”

谢樘突然顿住脚步。

庄雪麟垂着眼皮,眼中毫无焦距,声音平板无波,却在述说一个事实:“前世末世前你过得其实并不差,可重来一次,却反而让自己陷入一个困窘的地步,让自己的母亲成为受人唾弃嘲笑的人,死得那样不光彩,对你有什么好处?”

谢樘惊讶地看着他,然后笑了起来:“你也恢复记忆了?不错不错,这世上只有我和那只兔子知道前世的事,也太没意思了,那只兔子还不肯理我,现在多了一个你,我可就不嫌无聊了。”

接着他才回答庄雪麟的话:“有一个受人唾弃的母亲,我是会跟着丢脸,但我一个‘出家人’怕什么?谢家丢的脸、庄家丢的脸,尤其是你丢的脸,才更大啊!”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送走吗?除了谢家想要清名,更重要的是庄家的施压啊,他们不想沾上谢婉仪那个疯女人,不想他们的家族名誉因为这点小事而受损,还有你的母亲,想好好地在庄家过日子,所有人都有诉求,所以最后是我被送走?就算要送走我,为什么非要往山里送?谢婉仪那个罪魁祸首,都能出国潇洒快活,凭什么最后只有我在受苦?”

谢樘笑了起来,眼神却是阴鸷的:“凭什么我是父不祥,你却是庄家二房的独子?凭什么我在深山中过苦行僧一般的日子,你们却个个都有好日子过?要糟心,不该所有人一起糟心吗?”

这些话,他本来以为没机会没对象说了,此时庄雪麟“恢复记忆”倒是让他十分惊喜,倾诉欲蹭蹭地往上窜。

能有什么比对着自己报复了的人,复盘自己的报复过程更有意思的事吗?

一时间都不想出门了。

“现在你看,谢家垮了,庄家不痛快了,谢婉仪别说潇洒快活,她到死之前一天好日子也别想过,你那个好母亲也做不了完美无缺的贵妇人了,尤其是你,从小就被家族放弃,活在流言蜚语中的滋味,不错吧?”

庄雪麟微微皱眉,似乎是因为他的话感到不适,这让谢樘更有成就感。

庄雪麟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报复的?”

军营里,庄老爷子两眼懵然无神地坐着。

就在片刻之前,他的眼神还是清明而有力的,他的表情还是冷硬但是有人性情绪的。

可是突然之间,一束常人看不见的蓝光窜进他的脑子里,他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就这样仿佛离魂一般懵懵地过了片刻,忽然老爷子眼神一厉,下了一个命令。

他要把北方大山里的某一处夷为平地。

什么炮弹威力最大,就给他用什么炮弹轰。

底下人也懵了,这命令来得没头没脑,而且正是丧尸围城的时刻,杀伤力惊人的导弹现在都还舍不得用,要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怎么能轻易拿出去荡平山头?

更何况大少还来电让他们看着点老爷子,如果他有什么奇怪的命令,先不要管,他在赶来的路上,于是底下人就采取了一个拖字诀。

只是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两只眼睛立立起来:“事关重大,不容有误,我还需要向你们挨个解释?”

老爷子积威甚重,这是战场上一刀一枪积累下来的军功和威势,完全不是庄雪晋能比的,而且老爷子一向睿智,有远见,有决断,根本不是那种老糊涂的人,所以这样一凶,所有人噤若寒蝉,没人敢再拖,就怕误了要事。

于是地面发射中心立即动了起来,一台台导弹车开始调整方向,车上那粗壮的、雄壮的、泛着冰冷光泽的导弹发射筒慢慢抬起、角度调整,随着一声令下,一枚枚导弹带着高温尾焰,轰然一声被推向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