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丛蔫蔫“哦”了一声,然后启谌才听见简丛接过电话正式对他说话,喊着他的名字鼻音很浓:“启谌吗?”
启谌心中微妙的不快一顿,下意识将声音放缓,解释来意:“是我,看林格在微博说你不舒服,但你手机打不通。”
简丛还歪着脑袋抵在车窗上,整个人蜷成一团,从里到外都透着没精神,开口说两句话都像是缺氧:“抱歉啊,我手机开了免打扰没注意……我没什么事的,就是,有点感冒。”
简丛临时为自己“病态”的嗓音找了个借口:“可能还有点发烧?头晕脑胀,想回去睡觉。”
启谌表示了解:“那你等下回去量一□□温,有什么事就找虞长暮帮忙。”
简丛当时听见虞长暮的名字,反反复复在心里把启谌的话过了好几次,确认不是自己哭到神志不清听错、或者理解错,又好气又好笑:“……你是真的不介意啊,怎么还让我有事找他。”
虞长暮坐在后面一直竖着耳朵。
启谌在电话那头平和道:“说实话有点介意,但我不在你身板,只能让他照顾你。”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只要简丛好,他怎么样无所谓。
简丛堵着鼻子“哈哈”笑了两声:“听起来有点可怜。”
启谌:“半个月。”
简丛:“什么半个月。”
“你回来。”启谌看了眼日历上被自己框定起来的笔记,“再半个月你就回来了,我可以自己照顾你。”
启谌说完这句,其实知道自己是受了虞长暮的影响才会突然这么冒进。
但他没想到简丛听完真的沉默了,一时心里有些打鼓,紧了紧手里的钢笔盖补充:“进度太快,吓到你了吗?”
房车里,虞长暮也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但简丛忽然不说话难免让他忍不住多想,启谌是说了什么惹简丛不高兴?
结果简丛很快又笑:“哪这么容易被吓到,就是感觉用虞长暮的手机跟你讲这些怪怪的,以前没发觉你是这么会说话的人。”
启谌暗自松下一口气,也笑:“这是极限了。”
简丛又是“哈哈”,再次申明自己没什么事,让微信聊就把电话挂了。
虞长暮接过他递还回来的手机:“你们两个处得挺好。”
简丛还是“哈哈”,吸了下鼻子说:“他说我跟你感情好,你说我跟他处得好,反正我跟谁都好。”
他们回去时,简丛本以为自己眼睛红、鼻子红的还得给别墅里的人解释。
结果他偷偷摸摸戴着帽子从车里下来,发现别墅里空无一人。看了群消息才知道下午管理员去镇上进货,顺带把想逛街购物的房璐也一起捎上了,庞响屁颠屁颠跟过去帮忙拎包。
于是别墅里就剩了简丛和虞长暮两个人。
虞长暮问简丛想干什么,简丛就摇头,说去他房间把剩下的帖子写了。
然后两人便待在同一个房间里各干各的,又是相安无事一下午。
到了饭点,房璐、庞响还没回,虞长暮用冰箱里现成的食材跟简丛两人简单下了碗鸡丝面。
动手的当然是虞长暮,简丛从他们谈恋爱就从来不碰厨余用具。
吃完兜兜转转差不多该到虞长暮回剧组的时间,简丛说他眼睛还是肿得厉害,一看就知道哭过,暂时不想见人,等眼睛好点再从他房间出去。
虞长暮没意见,怕他真的着凉,帮他把敞开通风的窗户全部关好才走。
司机送他去剧组,然后再把小胡子、林格等人从那边接回来。
交接的时候,虞长暮大概解释了一下简丛感冒,在他房间里睡觉,让大家不要去吵他,睡醒自然会出来。
结果那天晚上虞长暮一忙忙到了很晚,有一场戏因为配角不到位的关系,反反复复来了好几次,李海波又是指导又是讲戏,折腾完收工已经是后半夜。
所有人眼皮都困得打架,饶是虞长暮也够呛。
他半睡半醒在回去的车上还想,幸亏下午跟着简丛回了别墅一趟,把该处理的工作都处理了,顶多第三天早上少跑一天步。
结果等他拖着满身的疲惫回到自己房间,走廊上昏暗的灯光往房间里一照,整洁的被褥已经被弄乱,赫然鼓起一个大包。
虞长暮走近一看,不是简丛是谁。
简丛睡梦中隐约听见房间里有人回来,合着眼迷迷糊糊转了个身,想说眼睛一直肿着不消,不想林格看见,所以才睡在他这里,结果口齿含糊,嗯嗯啊啊了半天也只能让人勉强听清“不消”和“看见”两个词。
虞长暮因为拍戏背词走位,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忽得一松,脱下外套便哑着嗓子坐到了床边,低低应道:“知道了,睡吧。”
简丛挣扎着,想问他几点了,怎么现在才回来,但神智已经被困意带走,又只含糊了两个字便彻底睡着。
虞长暮看着眼前这张对于三年前的他来说还相当平常的睡颜实在没忍住,低头把简丛贪凉放在外面的手牵到唇边长久地挨了好半晌。
像是吻,又不像。
直到简丛每一根手指都在自己脸颊上回暖,虞长暮才舍得帮他放回被子里去。
其实按照简丛跟启谌的状况,根本不需要他做什么,时间久了,彼此之间越来越了解,自然而然就会分开。
但不知道是不是启谌下午找到他手机上的那一通电话,虞长暮今天就是有些忍不住想挑衅。
于是当天凌晨四点三十三分,所有修仙不睡觉刷微博的网友,有幸在第一时间看见了“虞长暮”这个账号发出的第一条原创微博。
【@虞长暮:床上长了猪】
照片是他昏暗得什么也看不清的房间,只能看见鼓囊囊的被褥和一个露在外面小半边的后脑勺。
【……猪是简宝?】
【cp粉不请自来,显然这只能是简宝,拍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