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猫凑在一起, 商量小猫咪的归属问题。
松田阵平吐槽:“好小一只!话说怎么会钻进厕所水箱里啊,你该不会想养它吧?”
公野圣良迷茫:“啊……不可以吗?”
白色幼猫小小一团,抱着尾巴蜷缩在和它差不多大的一方手帕上, 毛茸茸又软萌萌,能对一切灵长类生物造成心灵上的暴击。
公野圣良低头看了看乖巧可爱的幼猫, 又抬头看了看爱炸毛的卷毛少年, 忍不住用“拜托了真的不可以吗”的目光望向松田。
松田阵平:“……”
他双臂环胸,略显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问我也没用,被鬼老头发现你就惨了。”
公野圣良顿时眉开眼笑:“只要阵平不说出去, 就不会有人知道!”
他可是有系统的人啊!要是系统连一只猫都看不住,他还拯救什么世界线,干脆躺平做一条咸鱼算了!
松田阵平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笃定,不过也不会挑这个时候泼冷水。站着的姿势得天独厚, 他稍稍垂下眼就能清晰捕捉到少年眸中闪闪发光的雀跃情绪。阳光越过眼睫, 衬得那抹罕见的金色透如琉璃。
“你啊……”松田阵平发出一声短促的闷笑, 他蹲下身,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揶揄道:“好学生也会跟老师撒谎吗?”
公野圣良战术后仰。
“另一位好学生还会半夜跟你打架呢!”他振振有词, 理不直气也壮。
满意地看到松田阵平一副被噎到的表情,他抿唇轻笑, 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要先给小猫起个名字才行。”
“这有什么难的。”将刚才的尴尬掀篇, 松田阵平挑起眉, 目光在全身连一根杂毛都没有的幼猫身上左右一扫,提议道:“小白怎么样?”
“……”
公野圣良缓慢且坚定地摇了摇头, 觉得松田阵平的起名水平甚至不如管匣兵器刺猬叫小卷的云雀恭弥。
小猫咪的纯白皮毛在阳光下甚至有些透明, 它似乎才一个月大, 刚睁眼不久,眼球上还覆着一层蓝膜。
他伸出手,不敢用太大力气,生怕吓到这只幼小柔软的生物,指尖在幼猫颈后的白毛上轻轻一抚,脑中灵光一现:“既然是在厕所捡到的,就叫花子吧。”
松田阵平脸色有点古怪,说实话他觉得花子这个名字和小白半斤八两,“……厕所里的花子同学?”
“没错,”公野圣良点头,认真思考,“不过既然是在警校的厕所,后面的称谓也应该入乡随俗。”
“有了!”他高兴地一拍手,“花子警视怎么样?花子警视总监也可以!”
松田阵平还来不及吐槽,眯着眼睛的小白猫先短短地喵了一声。
“哇,阵平,它好像很喜欢诶!”
松田阵平心道一跃晋升为日本最高警衔谁不喜欢,连鬼老头见了它都要规规矩矩喊声长官好。
“不过警视总监就算了,我可不想将来打一只猫。”因为父亲曾被误认为杀人犯的缘故,松田阵平想当警察的原因之一就是把警视总监揍一顿。
他站起身,顺手在对面手感极好的灰发上揉了一把,“走吧,先回寝室。”
公野圣良轻轻捧起手帕,小猫微弱地挣扎了一下,又慢慢安稳下来,发出睡着似的呼噜声。
他眼眸中浮现出笑意,“从今天起你就叫花子警视了。”
养猫毕竟不符合规定,回去的路上多多少少还是要掩饰一下。松田阵平走在前面,拉开了运动服的拉链,浅色T恤包裹的身材隐约贴合出结实的肌肉线条。行步间逆起的微风将外套两侧吹开,刚好遮住了一半视线。
公野圣良则把拉链拉到最顶上挡住下巴,双手也缩在口袋里,小心地兜着怀里体温比人类稍高一点的柔软猫咪。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松田阵平身后,忽然听到右前方卷发少年有些吞吐别扭的声线响起:“以后不要突然消失那么久了,别人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在只有他们俩的情况下,“别人”能指代的对象实在有限。
公野圣良一怔,并没有点破对方时常的傲娇表现,“嗯。”他应了一声,弯起眼睛笑道:“谢谢你,阵平。”
松田阵平下意识就要反驳,话到嘴里打了个圈又咽了下去,只能掩饰性地抓了抓头发。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嘟囔:“……狡猾的优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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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校宿舍是单人寝室,公野圣良和松田阵平道别后就锁上了房门。
他先把花子放在床上,捣腾出各种材料做了个简易猫窝,从食堂买了一份米汤,又跟今天要外出的萩原研二发简讯拜托他买一份幼猫专用猫粮。
萩原研二很体贴地没有追问原因,只回了一个边wink边比ok的表情包。
做完这一切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幼猫睡眠多,喝完米汤又打起了浅浅的呼噜。
公野圣良躺在床上却没有什么困意。
他背靠墙,下巴搭在枕头上,喊出系统时语气有些迟疑:“这次的任务……又有什么要求?”
光球随叫随到,火速上线后语重心长道:[虽然对契约者努力完成任务的心意很欣慰,但为了身心健康还是多放松放松吧,当成来异世界度假怎么样?]
“……”公野圣良心情复杂,“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那个当初一见面就语气棒读地让他拯救世界的系统去哪里了?!
[哎,不是开玩笑啦。]光球摇摇晃晃地飞到了他面前,[这确实是一个很特殊的副本,契约者存在或消失并不会影响世界线的存续,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公野圣良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试探着问:“那我未来是怎么死的?”
光球卡住:[……权限不足,无法查询。]
公野圣良沉默。
“实在不行你去升个级吧。”
光球努力辩解:[潜台词其实是——我们不需要做什么,任务到时候就能自然而然完成的意思。]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公野圣良蹙起眉,抓着枕头的手不自觉用力。
这句话就像在说,他无法决定自己的死亡。
虽然世上大多数离去都是意外,但明知自己会离开却无力改变的感觉明显更让人难以接受。
不过他也知道再追问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叮嘱系统一番看好猫后就闭上了眼睛休息。
公野圣良虽然不太困,但晨练上课后又打扫操场的身体确实很疲惫,没多久就陷入了浅眠。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各种光怪陆离的碎片在脑海中浮浮沉沉,不仅没放松,反而更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