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的路上我收到兔子的消息,是一张打哈欠的表情包。等红灯间隙,我顺手回了个问号过去。
“不小心睡过头了……”他说。
我看了眼窗外暗下来的天色,无奈摇了摇头。
经过一天的休息,傅伯父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我过去的时候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
“您感觉怎么样了?”我问。
傅伯父露出一个疲倦的微笑:“好多了。之珩呢,还在公司吗?”
“是。”我把带来的花插进花瓶,坐在床边说,“很久没有见他这么忙过。”
“年纪不小了,也该干点正事了。”傅伯父说,“你太惯着他,我有时候想说,又觉得不该多管你们年轻人的事。”
比起傅伯母溺爱傅之珩,傅伯父为人处世更正派些,对傅之珩也更严格。
“这次我病倒,也算逼他一把,不然他不知道多久才能担起事来。”他说。
“您会很快好起来的。”我说。
“就算不是这场病,我也早就想让他接管公司了。”傅伯父叹了口气,“前几年你们在国外,自己有自己的追求,但既然现在回来了,也该安安稳稳成家立业了。”
“嗯。”我点点头,“我听您的。”
“你从来不用人担心。主要是之珩,惯的一身臭毛病。”对于这个儿子,傅伯父一向很无奈,“也怪我没教好。”
“您别这么说,之珩他很好。”
“今天下午,你爸爸妈妈来看我了。”傅伯父说,“听他们的意思,也觉得早点结婚比较好。”
我笑了笑,“是,他们也和我说过。”
“你自己的意思呢,真的愿意和之珩结婚吗?”
这次我多想了一会儿,微微垂眸说:“嗯,愿意。”
病房门被推开,我回过头,看见傅之珩提着一个保温饭盒,表情略有些不自然,“爸,小鹭。”
“你怎么过来了?”傅伯父问。
“抽空来看看您,给您带了鸡汤。”傅之珩说,“而且我猜小鹭也在这里。”
“会开得怎么样?”我问。
“还没完。”傅之珩叹了口气,“把汤送到,我还得再回去。”
说话时他把饭盒放下,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问:“你吃饭了吗?”
我摇摇头:“还没有。”
“你们两个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不用管我了。”傅伯父摆摆手说,“忙完早点回去休息。”
“那我和小鹭先走了。”傅之珩牵起我的手,“明天再来看您。”
我任由他牵着我离开病房,走在走廊里,傅之珩说:“我先送你回去再回公司。”
“不用了,我自己开了车。”我说,“你早点回去吧,让大家等着不太好。”
傅之珩轻哼一声,“等着呗,他们折磨我一天了,谁也别想回家。”
他的手比我大一圈,牵着我的时候总喜欢捏我的手指和掌心,像把玩什么物件。我们两个走到停车场,傅之珩让司机开我的车回去,自己坐进驾驶座,说:“走吧。”
无奈我只好拉开车门上车,傅之珩看起来心情不错,好像短暂逃离公司片刻都能让他获得快乐,我不由得担心他真的开始接手公司了该怎么办。
仿佛看穿我心里想什么,傅之珩扑哧一声,捏捏我的脸说:“跟你开玩笑的,他们也要休息吃饭,我七点之前回去就可以了。”
“唔,”我稍微放下心来,“那就好。”
到家后傅之珩说他不陪我上去了,我嗯了一声正准备下车,他又拉住我,问:“就这么走了?”
他唇角含笑,看起来不太正经,我想反问不然呢,他忽然毫无预兆地按着我的后脑勺把我拉向他,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说:“让我充个电。”
“……”
嘴唇温热的触感久久停留在我皮肤上,我抬眼看向傅之珩,他眼中笑意更甚,问:“结婚之后就不用偷亲了吧?”
“……”
傅之珩有时候让我觉得,他虽然二十多岁了,但还没长大。
我推开车门,说:“路上小心,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