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喊醒的人没动,只伸手接过餐盘,有些疲惫地说:“对不住,我可能太累了,今天实在困。”
他声音嘶哑,像拉破了嗓子,拿筷子时,手轻微抖了两下。
赵洲之没太注意,好声提醒:“那也吃完再睡,不然今晚就得挨饿了。”
这里一天只供两顿饭。
林空鹿转回头,暗想:赵叔也是个好人。
然后等赵洲之回来,他就把红烧肉都拨到对方盘里。
赵洲之满脸不赞同,又拨回去,并劝:“你年纪小,应该多吃些。”
说着,把自己那份也拨给他。
林空鹿:“……”失策!
不仅没送出去,还翻倍了。
见他苦着脸,赵洲之又笑,语气有一丝复杂:“快吃吧,你这么瘦,该多补充营养,我有个儿子跟你差不多大,就这五块肉,都不够他一口吃的。”
林空鹿睁大眼:一口能吃五块红烧肉?
不过赵叔的儿子……他忽然想起,他到这里也小半天了,却没见过赵叔的家人。
再想到对方语气中的复杂,他犹豫片刻,最终什么都没问。
“对了,我刚才帮你问过管物资的人。”赵洲之又开口,边吃边说:“他们说没有治疗反胃呕吐的药,唉,我们现有的药都是陈少校他们从城外带来的,他们只带了消炎止血和感冒发烧的药。”
“城外?”林空鹿闻言惊讶。
在来基地的路上,他听几人说过,容城沦陷不到一周,整个城就被一种奇怪腐藤环绕包围,甚至部分郊区已经被半笼罩。
那些藤烧不坏,砍不断,藤上还栖息无数丧尸鸟和会飞的怪物,有飞机经过,也会被攻击、撞毁。
当初很多没来得及逃走的幸存者,都被困在城中,两个月来,不知死了多少。
林空鹿之前待的地方偏僻幽静,背靠着山,连植物都很少变异,倒是没见到那么夸张的腐藤。加上他一直呆在别墅,很少出门,城里的通讯、网络又早就断了,所以才不知道。
“他们怎么进来的?”林空鹿忍不住问。
不是说现在“城里的人出不去,城外的人进不来”?他之前还猜男主会不会是被挡在城外,才一直没出现。
“乘直升机来的,听说也坠毁了,好在他们中有觉醒者,伤亡才不算大。”
赵洲之叹气,低头扒一口饭,又继续含糊道:“所以他们在找别的办法带大家出去。”
林空鹿皱眉沉思。
“对了,现在能确定的是市第三医院还有药,其他大的医院、药店都被搬空了,一些小药店可能还有,但不好找。我们排查了附近几条街的药店,都是空的。”
至于更远的街区,太危险,他们还没去过。
林空鹿现在觉得一家家药店找,费时又危险,因为每推开一家药店门,迎接他的大概率是空货架和迎面扑来的丧尸。
“三院在哪?”略一思忖后,他又问。
赵洲之听了却摇头,说:“三院就别想了,那里更危险。听小江先生说,困住容城的那些腐藤的本体很可能就在三院。”
“本体?”林空鹿若有所思,“那把它除掉,容城不就解困了?”
“嗤,哪有那么容易?”一直在旁听的潘卓逸忍不住插嘴。
林空鹿转头,眼神探究地看向他,像在问:然后呢?
潘卓逸脸莫名一红,回神后轻咳解释:“事实上,我们连腐藤都对付不了,更别说对付它的本体了。而且陈少校和江队也不建议这么做,听他们分析,腐藤应该是从三院的地下生长蔓延,直到郊区的地表钻出,围成藤墙,困住整个容城。
“现在整个容城的地下都是腐藤,盘根错节,我们就像是隔着泥土踩在这个巨大滕树上的虫蚁。一旦惊醒它,腐藤就会从城市每个角落的地下冲出,杀死所有人,就算有人侥幸没立刻死,也会被腐藤携带的病毒感染。”
赵洲之跟着点头,神情难得严肃:“也不是没人去过三院,但都有去无回。”
“所以你就别想什么三院了,江队都没把握能去,他可是那些觉醒者里最强的,虽然我没见过他是什么能力。”潘卓逸说,想了想,又补充,“你要是急需药的话,可以等明天,我们一起去别的街区看看。”
说完又转头对赵洲之道:“是吧,赵叔?”
赵洲之点头,也宽慰林空鹿。
林空鹿叹气,点头向他们道谢,觉得也只能如此了。好在今天吃饭后,没有反胃迹象。
接着想起之前疑问,他又问:“江队就是小江先生?”
“是啊。”潘卓逸头枕着胳膊靠在墙边,翘着腿点头。
“他叫什么?”
“好像是……江辞?”
林空鹿:“!!!”果然是男主?
但也不一定,万一,万一是重名呢?
“他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