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幼崽这顿哭,回程路上,他全程都是由司子濯这个亲舅舅抱着的。
不知是不是血脉亲近缘故,林天可在司子濯怀里就很乖,探出脖子,一双滴溜溜的葡萄眼不断打量着周围世界。
临把他们送上车前,季姐看着司子濯无师自通的抱娃姿势感叹:“你这天生就是当爸的料啊。”
“我会再继续努力的,谢谢季姐。”他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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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可的到来给花店增添了几分人气。
他继承了母亲的颜值,生得玉雪可爱。
无论是店员还是前来买花的客人看到他,无一不发出惊叹:“好可爱!”
荼罗倒无感。它对人类本就眼盲,对缩小版的人类只感觉像蜗牛或者路边的小爬虫一样,它一根花枝就能轻而易举地捏死。平常帮林天可换尿布、泡奶等行为,它全程都是皱着眉完成的。
人类真麻烦。荼罗心想,要是它的种子,直接丢土里就会自己生长,哪用得着喂食清理。还要哄睡觉!
这只人类幼崽唯一能引起它注意的地方,大概就是他十分纯净的灵魂了。跟司子濯一样,他身上也是白色的,没有一丝“恶”。
时间久了,林天可也不害怕荼罗了,每次看见它还会咯吱咯吱笑。
他会说话,叫司子濯“九九”,叫荼罗“fafa”。
司子濯很想纠正他叫荼罗的这个叫法,但一直没成功。
司子濯还给他买了铃铛玩具,就挂在他婴儿车上方。
花店不忙的时候,他几乎都在逗弄林天可。
“你觉得可儿真的很可爱吗?”他侧头问荼罗。
荼罗:“嗯,可爱。”
听出它话语中的敷衍,司子濯笑了笑,说:“以后我们的孩子肯定更可爱。”
自从得知自己和荼罗的崽崽极有可能开花结果蹦出来后,司子濯就变得格外想把种子生下来了。
甚至,这变成了近期一件值得期待的事。
只是一切都还是未知。
这是司子濯人生中最大胆刺激的一场冒险。
是赌.博,也是在开盲盒。
首先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生出这堆种子,其次,他也不知道他们的孩子到底会是什么模样……植物什么的倒都无所谓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孩子不健康或是畸形。这大概是每个母亲在怀孕期间都会担心的事。司子濯记得司小夏从怀胎三月起就开始焦虑,一直到临近生产孕检医生说宝宝很健康,她才放下提心吊胆的思绪。在此之前,她一度焦虑到夜不能寐。
司子濯如今也有类似的感觉。
尽管荼罗并没有跟他说怀种子的避讳注意事项,他已开始自觉履行一个孕夫的守则。
比如,不熬夜,不吃辛辣,多食营养物质,多喝水等等……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多晒太阳。
这件事差点影响到他们的夜晚生活。
由于担心会不会在剧烈运动中导致种子流产,司子濯建议自己和荼罗,等他把种子生出来以后再d.o。
荼罗:“你想多了,不会的。”
司子濯蹙着眉,有些发愁:“可是那样种子会不会坏掉?”
“种子又不是人,没那么脆弱。”说罢,荼罗便倾身堵住了他的唇。
“唔,唔……”司子濯还想说什么。
身体陷入柔软的床垫中,他不忘伸手小心翼翼地护住肚子。
而就在这时,旁边婴儿床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哭啼声。
“哇——呜呜呜呜——”
荼罗不耐烦,且危险地眯起眼。
黑夜中,曼陀罗看向小屁孩的眼神杀气腾腾。
“他是不是饿了。”司子濯有点急,想起身。但荼罗在,他无法起来。
“你可以松开我吗?”他小声问。
荼罗:“不能。”
它弹指朝幼崽施法,瞬间令他进入甜甜梦乡。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
“你看,现在他不哭了。”荼罗说。
“唔…还是不行……”司子濯脸烫得厉害,低低地说:“下次好吗?在小孩子身边,我做不到。”
植物天生都对水格外敏锐。曼陀罗平常最喜欢的,就是被人类举起水壶浇花的环节。
察觉到他眼前濡湿水汽。
“你在骗我。”它附在他耳边,嗓音低沉悦耳,仿佛滚珠:“你明明更兴奋了。”
司子濯尴尬又窘迫。事实上,他对它身上的花香真的毫无抵抗力。
鼻腔间充盈着那股清幽甜美的曼陀罗香味,宛如罂粟,令人类眩晕的同时,沉溺、上瘾。
好像陷进它编制好的天罗地网,这一次,他亦无法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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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忙带娃期间,司子濯和荼罗闹出了不少令人啼笑皆非的事。
但总体来说还是和谐的。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司小夏即将出院的时刻。
到后天她就会接林天可回家。
到现在那对母子鬼还未出现,司子濯有些担心女鬼以后会不会对姐姐和侄儿下手。
荼罗说:“不会。等明天,她肯定会出现。”
司子濯:“啊,为什么?”
荼罗看了一眼天空,道:“因为明日,便是月圆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