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乱七八糟问了一大堆后,明野一一回答,容见似乎还是有话要说,但是问不出口。
明野低头看着容见,对他有很多耐心,问道:“容见,你到底想问什么?”
容见骗过头,犹豫了一小会儿,很小声地问:“我想说,天气凉了,窗户那边白天待着都很冷……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明野说:“好。”
这是他们第一次睡在一起。
容见睡不惯硬床,睡觉姿势很放肆,与明野的生活习惯并不相同。但在此之前,明野已经习惯了软床,也可以抱着很软的容见,让他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很安稳地睡着。
到了第二天,容见醒来的时候,发现明野还坐在自己身旁,膝盖上放着折子,正在批阅。
明野俯下.身,手腕撑在容见的脸颊边,在还未完全清醒的容见的鬓边印下一个吻。
容见含含糊糊地问:“怎么没出门?”
明野解释道:“今天没有早朝,不想起床,就把议事推到下午了。”
容见没有把自己比作红颜祸水的意思,但是与之前相比,明野对于工作的热爱程度确实有所下降。
明野很擅长发觉别人的心意,更何况容见这么简单易懂,又对他从不设防,便捉住容见的手,吻了吻他的指尖。
容见被他未剃须的下巴弄得有点痒,听明野道:“臣子都有假期,皇帝不能有吗?”
他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凭什么明野不能拥有假期,工作能做完就好。
于是挪了挪,躺在了明野的腿上,就那么仰着头和他说话。
*
明野和容见的事,朝廷内外议论纷纷,意思是太过明显,有伤风化。
但明野的态度没有变,他从不避讳,和容见在一起的任何举动都无需掩人耳目。
至于这些人为什么突然不能接受了……
因为之前还处于暧昧状态,现在才是恋爱。
明野没打算遮掩这种关系,也并不接受朝臣的所谓大局为重的退步。
没有人能对容见有丝毫不敬。
明野当庭拒绝了纳妃的提议,并说此事日后也不必再谈。
没有人敢违逆明野的话。
客观意义上来说,明野当然是一位有理智的明君,但作为开国皇帝,他杀过的人,手上的血,绝不会比任何一个暴君少。
早朝结束过后
,没有什么要紧事立刻要谈,明野便收拾了折子,准备回去和容见用午膳。
他回去的时候,容见才洗完澡,浑身未着寸缕,脖颈纤瘦雪白,肤色泛着薄粉。
屋子里太暖和了,醒来后,容见热得起了些汗,就叫人加水洗澡了。他在现代学校生活时绝不是这样,来到这里后,被明野养的有点娇气。
热气缓缓地向上蒸腾,弥漫在这个不算狭小的空间里,也模糊了两人的视线,明野移开了目光,准备退出去。
容见拽住了明野的手腕。他的手有点抖,但还是解开了明野衣服上的系带,吻了明野的下巴很多次。
这是一场无需多言的挽留。
明野低下头,托着容见的脸颊,湿.吻了很久。
在漫长的接吻中,容见缓慢地失去氧气,也为这个人展开青涩的身体,品尝了禁果的滋味。
容见感觉到疼痛,也感觉到快乐,求饶的时候,容见先是叫了他的名字,用恳求的语调说:“明野。”
没有用。
又用很软的、含着泪水的嗓音叫了很多声“哥哥”。
明野没有心软,也没停下来。
在混乱和纠缠中,容见亲吻了明野手臂上的伤疤,也在明野结实的后背,有力的手臂上留下新的、很容易愈合的那种痕迹。
那样完全的占.有过后,容见累的昏睡过去,安静地睡在明野的怀中。
明野没有睡。
外面的天空是灰蓝色的,窗户开了一道不大的缝隙,天光骤泄,日光落在容见赤.裸的身体上,竟显得非常神圣。在这灰暗的房间里,他是唯一明亮的地方。就像明野这无趣、一眼可望得到头的人生中,唯一一场意外。
明野不知疲倦地凝视着睡着的容见,白的晃眼的皮肤,红的嘴唇,鸦黑的乌发,他薄薄皮.肉下覆盖的肋骨,就像鸟的翅膀,那么舒展开来,非常美丽。
明野抚.摸了每一道肋骨的形状,睡梦中的容见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毕竟是那么脆弱的地方,他微微蜷缩着身体,往明野怀里躲了躲,然而只是将自己奉献得离与凶手、与囚徒更近了。
是囚.禁他的人,也是保护他的人。
明野知道这只鸟停了下来,留在他的枝头,容见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