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1 / 2)

有桑遥插手,就没有李樱桃什么事了。李樱桃很忌讳钟情,不愿多逗留,先走了。

微生珏与叶菱歌一起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小石子铺出的幽径上。叶菱歌问:“照顾伤患是件很辛苦的事,阿情从小脾气倔,不易亲近,遥遥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你怎会让她做这种累活?”

“除了我,遥遥还没有黏过别人。”微生珏意味深长地说。

叶菱歌会意:“遥遥她……”

微生珏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姑娘家脸皮薄,这种事需要一个契机。

“我担心阿情他……”叶菱歌叹了口气。钟情性情淡薄,身为他的师姐,其实也未曾真正了解过他。

微生珏说:“这种事应该顺其自然,外人插手不了,今日观阿情表现,未必没有可能。”

他先前都是“钟少侠”地喊着,现在改口“阿情”,可见是接纳了钟情做他未来的妹夫。叶菱歌胸腔内淌过一股暖流。微生珏只因钟情是她的师弟,就轻易同意了这门亲事,是认可钟情的能力,也是对她的爱屋及乌。

如叶菱歌所言,照顾伤患,并非易事。

伤患忌荤腥,饮食要清淡,饭菜可以交给厨房做,但钟情伤的是右臂,吃饭这件事就只能由桑遥代劳了。

少年披着件薄衫,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病恹恹地靠坐在床头,吃着桑遥喂过来的饭食。

天气凉得快,桂花一夜之间开了,吃过饭,桑遥摘了些桂花,放在屋子里。

淡雅的香气,很快盈满室内。她在满室的桂花香里,抱来一沓厚厚的册子,神秘兮兮地说:“怕你养伤无聊,我特意给你买来的,都是些坊间流行的话本子,够你看十天半个月了。”

钟情随手抽了本,打开,又放下了。

这些弱智的故事,还没那头猪妖有看头。

“对了,你手伤了,不能翻页,我读给你听。”桑遥一脸兴冲冲的表情,企图用书中这些恋爱脑,腐蚀男二的事业心,不搞事情,专心谈恋爱。

大概是她的坏心思都写在脸上,除了不认字的都能看出来,钟情用没受伤的那只左手,压住话本子,提醒道:“该换药了。”

“什么?”

“三小姐毛遂自荐,做我的贴身丫鬟,难道不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少年俯身过来,属于他独有的草木气息,瞬间侵蚀桑遥的嗅觉。

桑遥往回一缩,放在床畔的话本子,哗啦啦掉了一地。

她手忙脚乱地弯身捡拾。

“这样笨手笨脚,若真的做丫鬟,只能做个……”

钟情拖长尾音,引起桑遥的好奇心,桑遥拿着话本子站起:“做个什么?”

果不其然,那少年笑容里带上几分邪气,唇瓣一张一合:“暖床的。”

桑遥登时气红了脸,手中的话本子直接拍上钟情的脑袋:“你才是暖床的丫头。”

臭不要脸的茶茶,想让她暖床,呸,没门!

她气呼呼出门,去打水拿药。

钟情盯着她的背影,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底一层层覆上的阴翳。

微生世家的人,皆不可信。

桑遥取药回来,少年盘腿坐在榻上,双目阖起。听见动静,他也只是掀了下眼皮。

桑遥说:“我开始了。”

“嗯。”钟情一改方才的戏谑,恢复了冷淡的表情,浑身难掩一股贵气。若论血脉,他是妖皇一脉,是天生的天潢贵胄。

桑遥脱掉他的外裳,解开缠住伤口的绷带。血渗出来,染红周边的肌肤。

少年骨骼修长,体型清瘦,常年练武的缘故,筋骨看起来很有力道。

反正桑遥曾亲眼目睹过,他徒手捏爆一只妖的脑袋,袖袍染血,唇角带笑的模样,暴戾又疯狂。

任谁都想不到,这样劲瘦的身躯下,会藏着这样恐怖的力量。

桑遥不小心瞄到他的腹肌,眼睛飞快地移开,面颊控制不住像火一样烧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擦洗着伤口边缘的污迹,从头到尾,少年身体绷直,眉头都没皱一下。好不容易换完药,桑遥已是满头大汗。

桑遥扶着他躺倒。她自己也累了,趴在床畔打盹,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床上的少年睁开眼,双目清明。

一根细长的藤蔓顺着桑遥的胳膊攀爬,探到颈侧附近,正要再往前时,钟情喉中瘙痒,轻咳一声。

桑遥惊醒,揉着睡眼惺忪的眼,起身说:“我给你倒杯水。”

藤蔓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

少年用桑遥看不懂的目光盯着她,盯得她头皮发麻。

桑遥喂他喝了半杯水,借口自己身上油腻腻的,是出汗过后的缘故,申请先回屋洗个澡。

为了就近照顾钟情,她搬到钟情的隔壁居住。

木桶内,水汽氤氲,染湿桑遥的眉眼。她好奇地拨弄着腕间的青藤手链,末端开出的淡青色小花,丝毫没有凋零的迹象,无论怎么拽它,始终保持着花开的状态。

这条青藤恐没有那么简单。

监视?禁锢?下毒?绞杀?瞬息间,桑遥想到无数种可能,懊悔不已。

千防万防,还是着了茶茶的道,青藤缠上来时,她想反悔也来不及。她试过各种法子,没有办法取下这截青藤。

她戳了下青藤上的小花,又挠挠花瓣。

隔壁的钟情似有所感,睁开眼睛。

她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