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去十分钟,门缓缓打开,林野慢慢悠悠来到床边。
顾铭泽捏了下他发烫的耳尖,“干嘛这幅样子,好像我欺负你似的。”
林野满脸疲惫,把录音笔递给他,“尽力了。”
顾铭泽笑着拉他坐,“辛苦你了。”
根据要求,他们只需把录制好的音频上传至系统即可。
见顾铭泽半天没反应,林野坐过来看情况。
屏幕弹出几条提示。
【救命啊,这是在杀猪嘛!】
【不行不可以,我感受不到爱情,这是折磨。】
【你们是不相爱的,你们是假的,这是强迫!】
林野没好气,“事多。”
顾铭泽摆弄录音笔,“我能听听么?”
“随便。”
顾铭泽点开播放键,只听了三秒就迅速暂停,“你真去浴室杀猪了?”
“你才杀猪!”林野火大又委屈,“我很用心很努力了。”
“这和、和……”林野眼神飘忽不定,“这和上次有什么区别。”
顾铭泽特意调小音量,再次点开录音,却也只坚持了不到五秒,“你要听实话吗?”
“什么?”林野有点不服气。
“区别太大了。”顾铭泽咳嗽两声,“就你这个叫声,传网上十分钟,就能掉粉三万。”
作为歌手,不论是什么原因、何种形式,被人形容难听,都像是受到了侮辱。
林野抢过录音笔,再次摔门消失在了卧室。
顾铭泽把笔记本电脑放回床头,视线停在关紧门的浴室。
时间能叠加年龄,有的人骨子里却从未改变。长着张天生有距离感的脸,却是个努力执著,又单纯认真的小傻瓜。
就像学生时期,半夜偷练吉他,又或是躲在墙角偷偷哭泣的他。他以为隔着木门就能瞒过全世界,可木门挡不住声音,只要愿意,全世界都听得一清二楚。
顾铭泽永远记得他曾隐忍的啜泣,也喜欢此时此刻,不断尝试,却始终不尽如人意的声音。
门再次打开,林野挂着张冷脸,垂头丧气回到顾铭泽面前。
后者伸出手,“录好了?”
林野将录音笔背到身后,“我要你帮忙。”
顾铭泽沉默两秒,漫不经意挑眉,“好啊,你喜欢卧室还是浴室?”
“废话多。”林野按开录音笔,丢在床头,他上前半步,干脆利落将人推倒在床。
顾铭泽撑住床板,“你这个姿势,我不方便。”
林野上手扯他裤腰,如同没感情的机器,“我弄,你叫。”
上次顾铭泽可以帮他,现在也可以反过来。
“没你这么心急的。”顾铭泽不慌不忙,“要先洗个澡么?”
林野不耐烦,凶巴巴的,“我洗过三遍手,很干净。”
顾铭泽藏着点调侃意味,“可我没洗。”
“别浪费时间。”林野继续扯他裤子。
手被顾铭泽拽住,“你太快了,好歹有点准备吧。”
“你上次不也没有。”林野脑子里全是当时的镜头,那会的顾铭泽又快又准,根本没给他反抗的时间。
“你那时已经有反应,相当于提前准备好了。”顾铭泽有理有据,“但我现在没想法。”
林野在这种事上如同白纸,外加顾铭泽的语言驱使,他有了动摇,“那怎么办?”
顾铭泽指着嘴角,“先亲一个,酝酿感情。”
“神经病。”
顾铭泽耸肩,“那就看林主唱有没有本事勾引我,让我有反应了。”
见林野被搞得焦头烂额,顾铭泽于心不忍,“你可以把灯关了,能缓解点尴尬。”
林野关灯回来时,还搬来把椅子。
卧室只有床头亮着笔记本电脑的光,还有录音笔的红点一闪一闪,像是大厦顶层的航空障碍灯。
顾铭泽双手撑在床面,身体略微向后倾斜,腰带已被扯开,松松垮垮悬在旁边。
椅子比床矮几厘米,外加林野与顾铭泽的身高差,他的视线刚好在对方的领口处。
这种事,就算未曾尝试,二十多年的生活经验,多多少少也能有所了解。
漆黑环境能缩减紧迫,也能扩张感觉器官。行动还没开始,林野就提前预支了心跳。
黑暗还能展露人的真实面,可笑的是,他不仅不觉得为难,甚至,开始期待。
在无人察觉的私密空间,做着些见不得光,又在梦中发生过的事。
林野缓慢吐出一口气,在顾铭泽的嘴边徘徊三秒,还是没能鼓起勇气。
他不知道当年的冲动哪来的,现在的自己胆小如鼠。
林野转移目标,解开顾铭泽衬衫的前两颗纽扣,胆战心惊靠近。
顾铭泽颈前有橙花的味道,是酒店的浴液,不是很浓,但很好闻。
呼吸能通过顾铭泽的皮肤反射回他鼻腔,香气散在暧昧的空间。
顾铭泽按住他支在床边的手腕,滑动的喉结改变了睫毛的生长方向。
林野突然耳鸣,闭眼贴了上去。
刘海瘙在下巴,眼皮和嘴唇一并发抖。
可除了继续亲吻喉结,林野根本不知该怎么进行下一步。
干热的手掌心按在林野后颈,有种无法自控的力度。
“林野,换个位置。”
他能明显识别顾铭泽的焦躁,但始终得不到想要的声音。
林野又扯开一颗纽扣,沿着生长轨迹逆向下滑,沿路经过紧实的肌肉曲线。
他再次停滞不前,除去周围的橙花味道,他神智一片放空。
掌纹擦着顾铭泽的衬衫肩线,欲望落在身后,宛如一条不肯蜕化的尾巴。
他不是不想,而是不会。
林野受到外力控制,束紧的双臂将他翻入床。
“你干嘛。”
顾铭泽握住他的手臂,用蛮力按至头顶。硬巴巴的扣手动作,害人紧张的耳边回声,“你太慢了,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