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完成那人的愿望,来日在坟前便能细细言说一番。
琉璃灯盏散发出的微黄灯光,使得明枝看清了裴渊眼中浓厚的深情和认真。
“自是。”
此时的秋夜甚是微凉。
在得到裴渊坚定的回答后,明枝宛若狸奴一般又窝回到了他的怀中。
蹭着他的胸膛,环抱着他的腰肢。
明枝用软糯细腻的语气,便讲述了舒太妃的一生。
舒暖儿本是将门世家的嫡女,她的父亲舒山将军镇守西南,拥三十万重兵。
她的父亲有一义子,名唤李汝。
两人从垂髫儿童,到年少十分的青涩和懵懂。之后便是眼中满是情意,四目相对后却又会害羞的挪开目光。
她总是爱趴在马房的矮墙上,偷偷看着他挥舞着闪着光芒的剑法。
就在两人捅破窗户纸的前夕,西南边陲又有蛮夷来犯,舒山将军只得带上义子前去战场。
奈何皇帝疑心较重,他趁着舒将军远在边陲,便把他的独女灌了一壶红花,召进了宫。
舒暖儿进宫的第二日,还未侍寝,那皇帝便得了急症驾崩了。
她在临死之前仍然看着西南边陲的方向,紧紧拉着明枝的手嘱咐道:“那人的心思一向重,只怕待我死后,他仍未娶妻,枝枝你若见着他,让他放下吧。”
给裴渊讲完舒太妃的故事后,明枝的眼泪便再次流了下来。
舒太妃打心底里把她当女儿疼,这临终前的遗愿,她定要帮她完成。
裴渊用手指轻拭着她眼角破碎的泪花,柔声说道:“莫要再哭了,你不是总想出宫看看,明日我们便去。”
明枝发觉自己越发离不开裴渊了,他的一举一动总是触动着她的心弦。
想到此处,她的眼中满是娇羞和感激,似是暗暗下了决心一般。
在裴渊还在思虑之时,明枝扯着他的衣襟,试探地轻吻了他的唇。
仿若蜻蜓点水一般,她又羞怯挪开后,轻声说道:“殿下,谢谢你。”
明枝的速度太快,裴渊还未察觉,便见她又把自己蒙在被中。
他轻笑一声道:“枝枝若是想感谢,还要想些别的发自,刚才仿若被蚊虫叮咬了一番。”
明枝却轻晃了她纤细的腰肢。
裴渊嘴角勾着一抹笑把小丫头从被中挖出,两人相拥而眠,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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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宫外的车轿总是会不停的颠簸,以及马蹄发出哒哒的声音,都提醒着明枝她真的出宫了。
从坐上马车的那一刻,她的嘴角便止不住的上扬,悄悄拉开帘子的一个小角朝外看去。
却意外的与守门的官兵对视后,她慌张地把帘子放了下来。
“你是随我出宫,怎得就像偷跑出去一般。”裴渊揶揄道
明枝却看着他傻傻地笑了出来:“殿下,我真的出来了,这居然是真的。”
这是他认识明枝以来,第一次见她如此开心,纵使他心中还在思索与威武将军谈话的事宜,也不由得被明枝的笑容感染到了。
他轻刮着明枝的鼻头说道:“光是出宫就这般开心,真是没出息。”
明枝装着生气的样子说道:“妾五岁进宫,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不像殿下总是可以出来。”
话毕,她眼球一转,宛若小狐狸一般狡猾地说道:“若是殿下可以经常带妾出来,那殿下就像李大善人一般好。”
裴渊听了许久的话本,自是知道那李大善人便是话本中的一个人物,因着多行善事,上天便赐给他一个仙女当作妻子。
想到此处,他的婚事大抵都是政治同盟,亦或是被郭贵妃操纵,莫说是仙女了,只怕会娶回一个真细作。
看着明枝喜上眉梢的样子,他决定不戳破她的幻想。
“有你一个折腾我便自顾不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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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马车,明枝仰着头便看到了牌匾上苍劲有力地写着五个大字。
威武将军府。
他们到时才巳时过半,但文公公敲打了许久将军府的大门,却不见人开。
明枝见状,嘴里嘟囔道:“莫不是他不在家吧?”
文公公应道:“威武将军不喜旁人来探视,一般都是进不去的。”
就在他们说完后,随着“吱呀”一声。
一个头发花白,却浑身精瘦的老人家打开一丝门缝,谨慎地问道:“来着何人?”
文公公正欲禀报,却被裴渊拦了下来。
“枝枝去吧。”
明枝从怀中取出一小片花笺,递给那个老人家,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道:“舒暖儿让我来给将军带句话。”
老人家在听到舒暖儿的名字后,手指微颤,磕磕巴巴地说道:“你是宫里来的。”
本以为会老人会激动地把他们请进去会见威武将军。
却不料在明枝颔首示意后,老人便气着要关上大门。
“快走吧,我们威武将军府这庙盛不下宫中的大佛们。”
明枝又赶忙喊道:“唔,我算是她的义女,让我进去把她的遗愿讲一下!”
啪---
无情的大门便被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