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府早就没人了,哪里来的表亲。慕明然真是好样的,平日不声不响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原莱早就娶妻生子。”
苏妙妙嘟着嘴,但眼里却满是失落。
他们分明是定过亲的,她本以为是慕明然是怕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从而连累她。
但现下不仅不与她相认,还与别的女子生了孩子,那个孩子看着竟与他有一两分相似之处。
苏妙妙越想越气,嘟囔道:“罗朱,本小姐要去乐坊听兰公子的筝。”
罗朱听到此话后,磕磕绊绊地说道:“小,小姐,上次去看兰公子被发现后,咱们足足被禁足了一月有余。”
说完后,她看着苏妙妙的眼底满是气愤和悲伤,只得把之后的话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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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枝觉得自己此番决定还是有些不太稳妥,皆是带着一时气急的决定,看着安安开心地揪着兄长的发冠,而他也用手逗弄着安安的痒痒肉。
她停下步伐,脸上带着些许愁容说道:“哥哥,殿下自是知晓我的身份,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明枝的一番话使得玩乐的舅甥二人一同看着她,周然笑着摇着头说道:“三个月之前,殿下本欲替自己的母族与我们英国公府翻案,不知出了何事,他似是离京,所以并未继续。在你递书信来,我便与侯爷商谈,纵然殿下喜怒无情,但翻案之事,内阁已然准备妥当,你大可不必担心。”
安安听到此话后,从自己的脖子之中,揪出裴渊赠与她的龙纹玉佩,把它递到了周然的手中。
俨然是要用此物来保护他们。
周然却是目光凝重,历代帝王皆以龙为象征,纵是疼爱幼女,也不会把此物送给孩子。
难不成要让安安去当储君?
想到此处,周然忽然笑出了声,太荒诞了,不可能成真。
在拜见过平西侯与夫人之后,明枝便与安安住在了周然的院落中。
试问谁家金秋的桂花乃京城第一绝?
那便是平西侯府。
坐在桂树之下,细碎的金黄色小花缓缓地落在他们的酒杯之中,给梨花春又增添了些许芬芳。
明枝微醺的眼睛满是委屈地看着周然,忽然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哥哥,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她捏了自己的脸颊,随后又捏了周然的脸颊。
“不是,你现下便是活生生的人,我也是。”
周然在军中被老兵头子们灌了许多,这点果酒自是不会使他醉倒,但看着自己嫡亲的妹妹已然这般大了,心底却是染上了些许的惆怅。
他坐直身子,一杯酒长洒在地面上。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明然已然寻回了妹妹,你们可以安息了,若是你们在地下的时间走得慢些,我们终会相聚。”
想到偌大的英国公府只剩他们二人,又想起自己受得委屈,明枝微红的眼眶瞬间泛红,鼻头也满是酸涩。
一瞬间她似是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五岁那年,在酒精的作用之下,扑在周然的怀里嚎啕大哭,嘴里嘟囔着自己这些年受得委屈。
周然却是越听越气愤,英国公府被屠皆是因着他的母家,竟然还糟践过他的妹妹。
就在他意欲询问一番时,明枝已然沉沉睡去,他轻抚着她的额头,感受着秋日的清风吹拂,这一夜的平静便会深深地刻在他的记忆深处。
他背着明枝,就像幼时常做的那般,走啊走,已然过去了快十五年。
忽然明枝的手脚猛然抽搐,周然以为她睡梦抽搐,结果她却小声地嘟囔道:“裴渊,不许你死。”
哦,死了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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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枝在周然的庇护下,还没过了半个月清静的日子,裴渊便寻了过来。
明枝正搂着安安在描写大字时,便听到了侍女的禀报:“明姑娘,大厅有客人在等您。”
在听到此话后,明枝手指倏然一抖,好好的一副帖子却被意外出现的墨迹破坏。
而怀中的安安却是在纸上写道:“阿娘,安安做什么都可以的。”
明枝又想到了裴渊册封安安为储君的诏书,她的心底满是不安与焦虑,但是又想到裴渊怎得这么快便康复,心中却又多了几分欢喜。
情绪如此交错,她摇了摇头,抚着安安的碎发:“娘不要你建功伟业,只要你健康快乐地活着,大抵是你爹来了,随我一同去见他吧。”
安安却是挣脱开明枝的怀抱,冲着门相反的寝室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