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薄情到了和客户约好的地点, 果不其然发现就在养猪场旁边。
他刚入职也就一两个月,接触到的顾客都不算特别的厉害,上次差点黄了的那个算一个, 现在眼前的这个海归的华侨算一个。
这个华侨特别喜欢乡村田园风味, 所以挑选的餐厅还在城郊。
顾薄情上辈子贵为霸总,那必须是精通八国语言, 对国际形势也有着自己的简介。和博士聊了一两个小时候,对方不仅给自己的公司买了一套顾薄情推销的产品, 还和顾薄情相谈甚欢差点没当场拜把子。
顾薄情虽然从万恶的资本家变成了打工人, 但他的傲气没有变。
他不会刻意去讨好客户, 但是却提前做了很多资料拿捏对方的喜好,能在无形之中拉近两方的关系。
博士和顾薄情聊完正事儿, 便说要带他去旁边的书店里看看。
顾薄情自然不会拒绝顾客的要求, 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个知识渊博爱读书的人,便思考着要不要借本书或者买本书看看。
华侨和顾薄情在书店里逛了几圈, 挑了基本心理学和语言学类的书籍。
顾薄情则是拿了一本金融类的, 看得华侨连连称赞,觉得他很有上进心。
也是在这时,华侨注意到书店里有钢笔和墨水卖, 刚巧居然有叶冷买的那个牌子。
“这个牌子的质量不错,就是太花里胡哨了。”华侨摇了摇头:“就连墨水都做的五颜六色的,还带着这么重的香气,太不商务。”
顾薄情想起叶冷送他的那只, 并没有反驳。
他随手拿起一小罐墨水, 看着盒子上标注的名字“黑夜里的光”, 缓慢开口:“小孩子玩的东西。”
华侨赞同:“可不是, 真到上班的时候, 谁会在意你的报表装饰的漂不漂亮?内涵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公司的那几个小年轻……”
他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顾薄情也早就习惯了这种,顺着他的话“嗯”了几声作为回答。
结账时,华侨才惊讶地发现顾薄情竟然拿了一瓶那个牌子的墨水,颇为不解:“像你这样踏实肯干的年轻人也会喜欢这么花哨的东西吗?”
“并不。”顾薄情简单解释:“只是恰巧有人送了我一支这个牌子的钢笔,不配上一套墨水未免可惜。”
华侨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没有注意到他眼底的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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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冷叼着根草坐在猪圈旁边,看着翟旭尧笑容满面地回来。
这两天朱韵依已经回临市上班去了,走之前还没忘了叮嘱叶冷两句。
叶冷想着自己没了外快可赚却还是得和翟旭尧虚与委蛇,而且还得和他打听自己便宜爹的事儿,就打心眼儿里的不乐意。
但他也没有拒绝的资格,因为翟旭尧才刚扔下了书包就走到他这边来了,对着叶冷挥了挥手:“冷哥。”
叶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大咧咧地迎了上去:“回来啦?军训怎么样...
。”
翟旭尧和煦地笑:“还挺不错的,认识了挺多新的朋友。”
叶冷干巴巴地点点头:“哦。”
翟旭尧也很清楚现在的情形,他主动拿过了叶冷手中的扫把,轻声道:“冷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他一双眼睛里带着些水汽,可怜巴巴得像是在撒娇。
但叶冷可不敢再相信他是个善茬,却也没把扫把抢回来。
他转身去打了桶水,然后才严肃地道:“翟旭尧,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分得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翟旭尧眨了眨眼睛,似是有些无奈:“冷哥,你没把这件事告诉我依依姐他们,我还以为你是相信我的呢。你也说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能不知道故意伤人是违法的嘛?我真的就是想吓唬吓唬他。”
他说着,哄人似的又道:“我以后不随便吓唬人了行不,没把那家伙吓到,把我冷哥吓到了。”
叶冷捏了捏拳头,虽然翟旭尧的态度已经算是很诚恳了,但他仍然觉得对方毫无悔改之意。
但他还是没有继续教训下去,闷闷地喂了小猪,又去看了眼即将要接受配种的母猪。
翟旭尧就在他身后跟着,寸步不离。
他偶尔说些自己有意思的经历,偶尔又小声抱怨叶冷没回他消息。整个人阳光积极,堪比五好少年。
“对了。”在叶冷去准备猪饲料的时候,他忽然问道:“冷哥,前两天有人来找你。”
叶冷心念一动,等他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他缓缓直起腰来,看向翟旭尧:“谁啊?”
“说是你父亲。”翟旭尧也没卖关子,一鼓作气把叶冷想知道的都告诉了他:“他问你是不是在这里上班,还叫了说出了你的名字和一些信息,但你放心,我没和他说实话。”
叶冷这会儿又觉得翟旭尧蔫儿坏也不错,换个老实点的孩子估计就把他的事儿全交代了。
他轻嗯了一声,又问:“他来找我干什么啊?”
“他好像是看到了我姨发的视频。”翟旭尧思考着道:“说是来带你回家的。”
叶冷想起自己昨晚睡不着时想到的推断,微微摇了摇头。
这便宜爹要是真的想找叶冷回家又不知道他的下落,早就报警了,现在折腾这么一出,无非是有什么别的利益驱使着他这么做。
“他没说别的?”叶冷问。
“他还给我塞了一笔钱让我给你,不过我没收。”翟旭尧想得很清楚:“我要是收了就是承认你在这儿且经济能力不行,那样的话他岂不是能为所欲为?”
叶冷神情复杂地扫了他一眼:“你还真是很聪明,要是我的话不一定想得到这一节。”
如果不是翟旭尧这么说,他可能还真会先拿下钱,再把这个便宜爹抛到脑后,并觉得傻子才会给钱还不拿。
翟旭尧像是个被夸赞了的大男孩一样,眼睛亮晶晶地:“我就是忽然想到了。”
“他给了多少钱?”叶冷又问。
“也就两百块。”说到这儿,翟旭尧又敛了笑容,颇为不屑:“我看他穿的也还不错,不像是没钱的人。知道自己儿子多半过得不好,还只给这么点,打发谁呢。”
叶冷耸了耸肩:“也...
许是觉得我苦了就会自己回家呢。”